容玦入宫前,刚下过一场雪,外头积雪垫了足有人膝盖那么高,若是没人清扫,怕是寸步难行。 各宫早就下钥,宫人们只得先扫门前雪,剩下的得等天亮之前,各宫主子们起了,在去清扫。 慈宁宫里,云司离刚刚离去,走前脸色不太好看。 满宫上下,谁都知道皇上不是太上皇,他脾气好,但不是昏聩无能的主,只是礼贤下士,甚少动怒而已。 但今日慈宁宫的宫人们,却亲眼看见皇上发火了。 还是对着太皇太后发的火,直把手中端着的茶盏都摔碎了。 宫人们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皇上没和太皇太后说上好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钦定侯就来了。 这人明显是闯进来的,不顾侍卫阻拦,径直而来,来时腰间还带着刀。 宫人们愣了一下,刚要上前阻拦,就见钦定侯拔了刀,飞身而起,径直劈向太皇太后! 侍卫和宫人都吓坏了,纷纷提起一口气,竟是无一人敢去阻拦——要是钦定侯真动了杀心,他们上去也只是送人头。 但好在钦定侯还有些理智在,那一刀下去,也只是擦着太后的耳迹,落到了旁侧的梨木刻青鸟云纹的小几上。 那小几不堪重负,“哗啦”一声碎在了太皇太后脚边。 那刀身的戾气带起一阵风,扬起太皇太后鬓边的发丝,又被刀风划断,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太皇太后将那发丝一扫,转眼看向钦定侯,眼底全是慈爱:“小玦这是真想杀了哀家啊。” 旁人或许不知,但熟悉容玦那狗脾气的太皇太后却知道,方才他飞身而起地那一瞬间,是真提刀砍了自己! 但落下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有片刻的迟疑,于是刀刃落歪,劈到了旁侧小几。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怜的小几代替自己死去。 容玦冷眼将那碎掉的小几一扫,收刀入鞘:“臣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只是最近新收了武器,给娘娘瞧瞧锋不锋利。” 他说话时,唇角往上一挑,要笑不笑:“还没开刃,有些钝。” 旁侧伺候的宫人被他那一身戾气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钦定侯的脸,眼底全是惊恐! 怔愣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得前去,“唰唰”拔出佩刀,对准容玦! 容玦眸光一转,眼风比他们手中的刀还锋利,轻飘飘地落在他们身上,好似生生剜下了他们一层皮,刮得人皮肤生疼。 不等他们后怕,钦定侯那两片凉薄的嘴唇就轻轻一掀,阴冷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眼尖的人发现,他手指压着刀柄,是一个准备将刚刚入鞘的刀拔出来的意思。 侍卫们哪里是钦定侯的对手,却还要各自对视一眼,保持镇定:“这里是慈宁宫,侯爷要是胡来,就别怪我等不客气!” 容玦薄唇一勾,笑意阴冷:“就凭你们?本侯若要在这慈宁宫里杀人,你们也只有看着本侯杀的份!” 殿中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一时僵持不下。 太皇太后捻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道:“行了,都退下吧,一个个的拿着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