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美术了,后续会解释原因。 抱我 第2章 画室 看着他点儿,最好别放他独处。 这孩子恐怕有些心事。 他又想起上课时候陈里予的眼神来像是冰封湖面下的鱼,悲伤的,沉默的,偏偏漂亮极了,晃动着某种艺术品般朦胧的光泽,油画质地的黯淡和光。 看得人无端心慌,又联想起班主任语焉不详的话来江声压下心底惴惴的联想,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循着记忆跑上三楼,沿着走廊挨个教室地找,每推开一扇门心便提起一点儿。 直到推开最后一间教室的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才从嗓子眼落回胸腔里。 你怎么了?陈里予停下收拾画具的手,回头对上他的视线,短暂地讶异了一下,出口的语气却还是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 也许是先入为主,江声总觉得这样的语气他在别的什么地方听见过医院里,小时候去探望确诊癌症的长辈,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夜间白了头发,眼睛明明看着他,眼神却越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世界。 你江声又想起先前班主任的话是看着他,不是带他回去于是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地问他,来这里画画吗那个什么,准备艺考? 在踩雷这件事上,他似乎有独特的天赋。陈里予默默想着,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上的画笔,固执又精细地将笔毛理顺收拢,笔杆朝下地丢进洗笔桶里。 洗笔,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不是美术生了,不用准备艺考。 哦,对不起,江声关上门,放轻脚步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诚恳道,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可生气的,这个词对陈里予而言陌生得恍如隔世。他摇摇头,沉默两秒又点头,把那一小桶向日葵似的散开的画笔拎到江声面前:不介意的话帮我洗一下,最好能擦干,你有纸巾吗? 有,一小包够用吗? 说话直来直去的,却还会随身带纸陈里予点点头,心想这个人倒还没有太糟糕,一小包纸巾再跑一次腿,勉强能将伤口撒盐的过错一笔勾销。 江声确实勤勤恳恳地帮他洗了笔,还帮忙搬了画架,并不熟练地弯腰组装,怎么也不肯让他自己动手。 我比你清楚怎么装,陈里予站在一旁有些不满,也不是没装过,我自己搬得动。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想到与他年纪相仿的一个这么好看的少年,眼神却悲伤得像已经死过一次,就不自觉地想帮他做些什么。江声趁着弯腰低头的间隙无声地叹了口气,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对方,抬头还是佯装无事地笑了笑,让他安心:摸索一下就知道怎么装了,你的手很好看,适合握着画笔,不用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只是实话实说,陈里予却一愣,不自然地别开脸,轻声道:谢谢。 画笔是人造毛的,擦干净了笔杆勉强能用,水粉颜料不算太好,在原装的纸板盒里结成斑斓的污迹,调色盒是新的,大概是买多了闲置在这里,纸和画板也质量勉强,有些自然氧化地发黄,拂去灰尘尚且能凑合。 明天就带自己的东西过来,陈里予伸手点了点晾到半干的画笔,挑剔地小声嘀咕,太次了。 你要在这儿画画吗?江声看了一眼早就停转的挂钟,挠了挠头,有点儿无奈,几点了,快下课了吧? 于是陈里予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来,神色自若地看了一眼:嗯,这节课七十五分钟的话还有十分钟。抬头迎上对方诧异的视线,才坦然解释道:学校同意的,要求随身携带二十四小时开机,怕联系不到我。 想象中的追问却没有到来,江声只是点点头,说时间不早了,问他去不去吃饭。 不用了,不饿,食堂太远。 其实帮他跑腿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很友好,陈里予看起来也不像是情绪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至少说话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可江声还是忘不了那个眼神,又想起班主任交代的话来,犹豫片刻,还是说:那我去给你打份饭回来,有忌口吗? 陈里予抿了抿嘴唇:不用 不吃饭怎么行,会头晕难受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了对方的痛处,陈里予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很快转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报复似的念出一长串来:不吃带鱼皮的鱼肉,不吃肥肉,不吃内脏,不吃能看出形状的葱姜蒜和别的香料,不吃隔餐的饭菜和腌肉腊肉,饭不能泡到汤,不爱吃辣算了,你看着带吧,什么都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