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送出滚滚浓烟,随风送来,把山寨陷进令人呛塞窒息的烟雾中。 少帅军全避进峡道和主楼内。 唐军在火堆后布成阵势,等待攻击的最佳时机。 两人却是神态从容,丝毫不在意扑面而来的火屑浓烟。 跋锋寒微笑道:“少帅的剑法大有进步,已达剑意合一的至境。” 沈牧伸个懒腰,望向烟雾中疑幻似真的跋锋寒道:“你才真的厉害,在战场上你生我死时,仍有余暇留心我的剑法。不过我的长剑早超越剑意合一,而是臻至剑即意,意即剑的境界。到最近我始明白宋缺说的‘舍剑之外,再无他物’的含意。” 跋锋寒雄躯一震,低声念两遍后,迎上沈牧目光,道:“究竟有什么特别意思?” 沈牧露出笑意,道:“就是真的‘舍剑之外,再无他物’,连自己也不存在,只有剑,剑就是一切。当时宋缺还说你明白时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哈!可笑我那时还以为明白,到今天才知自己那时明白个他奶奶的熊,根本是不明白。” 跋锋寒露出深思的神色,摇头道:“你有否夸大?这是没有可能的,你若思索,自会感到‘我’的存在。” 沈牧正容道:“真的没有半点夸大,剑就是我,我就是剑,剑代替我去感应、去思索、随机而行,因势变化,个中微妙处,怎都说不出来。” 跋锋寒点头道:“你这境界的体验,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剑即意,意即剑。” 一阵长风吹来,浓烟卷舞,对面不见人影,待烟雾用散,跋锋寒再现眼前,沈牧欣然道:“趁尚有点时间,你可否续说故事的第二回。” 跋锋寒不解道:“什么故事的第二回?” 沈牧若无其事道:“当然是巴黛儿和你老哥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 跋锋寒没好气道:“去你的!老子早破例向你说出童年痛心的往事,可是你觉不满足?对不起!这方面兄弟可没得通融。” 沈牧笑骂道:“我是关心你哩!好心遇雷劈。”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每一个人心中也有不愿说出来的秘密,更何况我描述得如何详细,亦只是真实过程中被我主观扭曲挑选的部分。试试告诉我你和宋玉致或尚秀芳间的事,其中定有你不愿吐露的一面。” 沈牧为之哑口无言,与两女间的事,很多确不愿想起,不想提及。 跋锋寒苦笑道:“明白吗?” 沈牧以苦笑回报,颓然道:“明白啦。” “咚!咚!咚!” 战鼓声起,浓烟后传来人声和车轮声,唐军趁山寨仍是烟锁雾困的时刻,进行填壕的工作。 沈牧取出刺日弓,沉声道:“看看我箭即意,意即箭的功夫,请老跋为我挂上和燃点火油弹如何?” “蓬!” 在逐渐稀薄的烟雾中,火油弹炸成漫天火球火星,在填壕的唐军工事兵头顶烟花般盛放,再照头照脸的洒下去,方圆两丈内的唐兵无一幸免,纷纷四散奔走。更有人滚倒地上,企图压灭燃着的衣服。 鸣金再起,唐军全面后撤。 沈牧和跋锋寒愕然以对,前者抓头道:“李世民竟这么知机?” 跋锋寒仰首望天,叹道:“因为李世民也懂看天时,晓得最迟今晚将有一场大雨或大雪,所以不急在一时,更不愿让你有练靶的机会。” 沈牧呆看着潮水般远撤的敌人,欲语无言。心中没有丝毫一箭退敌的喜悦,只是更感到李世民的高明和可怕。 狂风卷起,天城峡外山野平原敌我双方的旗帜无一幸免,被刮得猛拂乱扬,猎猎激响。烧剩的草碎残枝,炭屑泥尘,直卷上半空盘旋下降,声势骇人至极。 在大自然的威力下,纵使连营数十里,万马千军,仍显得渺小无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