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条幼时很是幽长的青玉小路走着,恍然现,她小的时候觉得无比漫长的道路,如今不过几步便豁然开朗。 终于,直面了那被大火烧烬的后院。 卫军抄家之时,既然圣旨是杀无赦,那些卫军自然无恶不作,dǎzáqiǎng烧,带不走的,便尽数烧掉打碎,她以为会看到破烂不堪的一幕,没想到,眼前竟是整洁坐落的房屋。 除了地上烧焦的乌黑痕迹,她竟看不出阮府糟了劫难。 好像那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而爷爷下一刻就能从书房走出来,将自己高高的举起,母亲就会给她准备好桂花糕,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有人,在这些年守着这里。 林熙看见连庭院上本已经一分为二的白玉石桌都恢复如初,已经做出了猜测。 是阮家军吗?还是宁家父子? 或者,是楼相留下的后手。 又或者,是……墨玦? 林熙盯着石桌上摆放着的几碟点心,看起来都极为精致新鲜,有桂花糕,玫瑰酥等,看起来令人食欲大动。 而且,这桌子上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摆上去不久。 这点心分外眼熟…。林熙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她一醒来就跑到这里,还未吃一粒米,闻着这甜蜜的香气,真的有一些饿了,而这几样甜食,看起来还算和她的胃口。 是谁? 林熙心中猛地想到墨玦,眼底一颤,忽然快步穿过庭院,墨竹婆娑,翠绿丛丛,她直奔自己曾经居住的房间。 雕花木门推开的一瞬间,出咯吱一声陈旧的声响,林熙眼神一暗,眼底的光芒渐渐的熄灭了下去。 没有人在房间里,但曾经已经被卫军打烂的门又被人原封不动的安了回去,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也归在原位。 心中的期待慢慢的化为无奈,她在想什么,难不成指望墨玦会在此处吗? 身为皇帝,他此刻,该在御书房面见众臣或者批阅奏折。而且墨玦又没有来过阮府,怎么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呢? 今天,她未去早朝,昨天也没去,反正她只是个边境归来的武将,如今在传闻中皇帝在武将之中宠信忠武侯宁家,最近渐渐地便也没人在意她。 林熙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墨玦要是有一日调查出宁浒是她的人,是不是会气疯…… 漫步在阮家的后院,阮家奴仆众多有四五百人,占地面积自然极大,林熙淡淡的目光在旧日的风景中一一扫过。 有的早已面目全非,有的,还是旧日模样。 半晌,林熙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门没有落一点尘土,精致的绣着繁花的楠木床榻,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玉席,还放置着一个熟悉的白玉石软枕,只是没有床被,看起来纤尘不染。 精巧的竹桌,放着一件林熙有些熟悉的小小暖炉。 精致的橘色景泰蓝的手炉,雕刻着浅浅的云纹,好像经常被人放在手中把玩,显得极为光滑,自窗外透来一缕阳光照射着,手炉散着柔和的暖光。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手炉,轻飘飘的,里面没有炭火,入手微凉而恰到好处的细腻。 她恍然想起来,这手炉是她小时候经常用的,只是后来……被她塞到了小白的怀里,怎么又在此处? 她下意识的看向房间内不大不小的屏风,后面的狭小缝隙是她曾经藏身的地方,她被阿碧锁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阿碧将前来抓捕她的卫军引走,直到等来爷爷和墨晔尧来救自己。 如今,那处缝隙多摆了一棵奢华高大的珊瑚树。 这里明明是她曾经的房间,也曾被卫军打了个稀巴烂,如今,好像处处都沾染了别人的气息。 小书架上的玉器摆件不见了,多了些竹简和玉瓶摆件;床榻旁边的柜子不见,多了个圆圆的,很可爱的木头桌子;桌上她常用的那套青玉茶壶早已被卫军打碎,现在换成了一套小巧精致的白玉茶盏。 多得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她不觉得陌生,只觉得看着这些东西,心中安稳,温暖。 林熙坐到了床头,将微凉的手炉捧在怀里,眼前好像出现小白曾经抱着这手炉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浑身冰冷,清澈剔透的蓝色眼睛,光的看着她。 哈哈…。 是小白啊。 默默地守护着这片故土的,是她的小白。 林熙闭上双眸,长睫颤抖了片刻,一滴晶莹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自眼角滑落脸庞,浸湿了一片洁白的衣衫。 落在玉席上,缓缓溅开。 绯红嫣然的唇,却无声的扬起一抹温柔明媚的笑。 好像,是烫在他的胸口。 很烫,很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