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走,也很是耐劳,一路走得居然分外平稳快速。 饶是如此,他们到了南中府城也已经是申初了,不知道是不是怕乔梓逃走,阿木热布也同行一起来了,还带了数十名部下。 恒河的发源地在邻国大梁境内的高山,一路经过夷族部落的连绵群山,沿着山势水流越来越湍急,汇聚了无数小河流,一直从南中府的中部穿过,奔流向东边的大海,几座热闹的城镇都依江依山而建。 流经南中府的这一段,水流湍急,河面开阔,在夏季分外丰沛,几乎每年都会发一两次洪灾,而秋冬的时候却河流干涸,沿岸的农田灌溉都成困难。 今年南中府在京城派来的治水大臣的指引下,花了数月的时间建好了这座恒渠,前两次水势都被阻在了大坝外,平安无事,当地百姓都拍手欢庆,都说当今陛下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只是现在大雨倾盆,站在山头往下看,恒渠一头的洪水在翻滚,而恒渠中有水柱排出,哗哗地流下。靠近府城这边已经成了地上河,有水已经漫过了河堤。 “不好,这坝有可能会垮塌,这城中数万人只怕危矣!”乔梓焦急地道。 阿木热布冷笑了一声:“谁让那些汉人折腾出这样一个东西来,只怕就是这坝堵了水的去路,让我们的寨子都遭了灾。” 他顿了顿,轻哼了一声:“堵不如疏,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是什么汉人的大官,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算是把乔梓的话全都还回来了,乔梓却没有笑,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大王,我一直认为你是个顶天立地、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好汉不屑于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不喜欢背后捅刀子暗算,你仇恨我们汉人,认为我们汉人占了你的土地,有本事就明刀明枪地和我们干一场,不管输赢,我都敬你服你,可你现在要是想看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遭无妄灭顶之灾,那你就是噬人的恶魔,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休想让口服心服!” 雨珠从斗笠中滴落成串,乔梓的语声铿锵有力,眼神倔强而坚毅,和那个嬉笑俏皮的女子判若两人。 阿木热布呆了呆,忽然生硬地别过脸去:“只怕是来不及的,你要通知谁?一户户去敲门吗?” 旁边有人叫道:“大王,你看,河提旁有人!” 乔梓翻身下马朝着前面疾走了几步,的确,河提上有一群人正对着河水和大坝指指点点,她揉了揉眼睛,忽然呆了:风雨飘摇间,中间那个身影转过脸来,不正是容昱墨吗? 他一界文臣,怎么会千里迢迢到了南中府? 他就站在河堤上,会不会被洪水冲走? 她和萧锴不能露面,该怎么通知他这座城有危险? ☆、第50章 乔梓和萧锴避入了小山丘的亭子里,阿木热布的手下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你这法子有效吗?要不我也去帮忙。”萧锴担心地看着雨势。 “你不许去,底下那个巡查的大人可是大官,有的是本事,”乔梓瞪了他一眼,“至于这座城能不能得救,就听天由命吧,谁让他们修了这样一座横渠。” 萧锴沉默了片刻道:“你刚才还在那阿木热布面前慷慨激昂的,我还以为你要为国为民舍了自己的命呢。” “我当然是要为国为民,”乔梓一脸的大义凛然,只可惜这凛然维持了不到一秒,她便话锋一转,嘿嘿一笑,“不过嘛,为国为民也要先保了自己的小命,不然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萧锴简直拿她没办法,有心想下去帮忙,却又忧心她的安危,一时之间坐立难安。 乔梓也很是焦躁,不时地向着阿木热布离开的方向张望着,过了一会儿,阿木热布回来了,一屁股走进亭子甩了甩斗笠里的水,重重地哼了一声:“好了,把你交代的都和那个姓容的说了,这个什么大人的也太狡诈了,居然还让人尾随我,被我甩了。” “他们派人去凿渠沟了吗?”乔梓紧张地问。 “我看他身旁有好些练家子的,直接拴上了麻绳就冲进去了,他们自己想必也想不出什么招了,我反复和他说,先全城示警,万一这个法子失败或是暴雨不停,全城人立刻都撤退到高地去。” 乔梓这才稍稍安心:“那他有没有瞧见你的模样?” “瞧什么瞧,带着斗笠穿着蓑衣,雨又下得这么大,他难道会是神仙?”阿木热布不以为然。 容昱墨不是神仙也和神仙差不离了,看穿阿木热布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乔梓不想多说,却又忧心容昱墨的安危,便又出了亭子趴在岩石上往江面上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