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水光中只瞧见几个黑影,想必正在奋力在大坝上凿出水口,这样可以缓解一时洪水对恒渠的冲压,而原来堤岸边上的容昱墨不见了。 城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锣响,嘈杂声和叫喊声隐隐传来,乔梓这才放下心来。他们所处的小山坡是城中的高地,应当马上会有城中的百姓到这里避难,不是久留之地。 乔梓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走,大王,我已经看明白了,等这场雨停了,我画个图纸,你送到南中府衙给这位容大人,说不定还有大把的赏银可以拿,到时候你我一人一半,不许私吞。” 老天垂怜,回去的路上,一连下了四天的暴雨终于开始变小,他们在南合镇歇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回到王寨的时候,原本没过小腿的积水已经退到脚踝了。 经过昨日的同甘共苦,那些原本带着敌意的夷人们对乔梓和萧锴明显和善了好多,乌蒙约和萧锴更是不打不相识,送来了自家腌制的腊肉和美酒。 王寨里没有大夫,只有巫医,洪涝之后就怕有疫情,可阿木热布却浑然不当回事,乔梓追在他身后啰嗦了大半个时辰,才让他勉强同意下令每家每户蒸醋,用酒擦洗被水浸泡过的物事。 等到水都退完了,乔梓终于定下心来,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开始琢磨这恒河这一年一度的洪涝到底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解决。 她并不是学工出身,知道几句引水通渠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从前的历史书里对李冰父子的都江堰大加称赞,称之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水利工程,再加上当时她就读的中学奉行教育要知行合一,老师们特意带他们去了市里的科技馆,一睹了都江堰的模型。 这恒河和岷江有相似之处,都是从高山源头而来,经过了地势险峻的连绵群山,落差很大,水流湍急,而流经南中府时水速减缓,泥沙和岩石淤塞了河道,雨季水势骤涨,旱季枯竭干旱,祸害无穷。 还没在南合镇落脚时,她为了掩人耳目,和萧锴在这一片兜过好大一片圈子,对这里的地形也略有所知,南岙村的河流也是从恒河分之而来。这两日穿行于夷寨和南中府之间,更让她有了几分把握,觉得都江堰的那三处最关键的工程能够为恒河治水所用。 她涂涂画画,凭着记忆绞尽脑汁琢磨了两天,终于画出了一份示意图,包含了“宝瓶口”、“风水鱼嘴”和“飞沙堰”,至于如何选址,如何建造,就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了,工部的大臣和容昱墨如此聪明,一定能举一反三,把这图纸用到实处。 这夷寨原本就在恒河的流经范围之内,恒河如果治好了,这里想必也是一通百通,再也不用受这旱涝之苦。 她伸了个懒腰,把图纸往怀里一揣,兴冲冲地便去找了阿木热布, 阿木热布和和几名次巴鲁对战,他赤裸着上身,咬着发辫,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汗珠一滴滴地渗了出来,被阳光一照,整个人好像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充满了男性的力量和美。 那几名次巴鲁虽然勇猛,却依然敌不过阿木热布,数十回合后一一被掀翻在地,乔梓看得热血贲张,忍不住鼓掌叫好。 阿木热布接过侍女递过来手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汗,略带矜持地走到她面前道:“怎么样,本王的功夫,比起你那萧二哥如何?” “这个嘛……”乔梓讪讪地一笑,“不相上下吧。” 阿木热布略有些不悦:“改日和他好好比上一场,让你们心服口服。” “大王,我已经心服口服了,”乔梓奉承道,“从前别人都说大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全都是骗人的,这次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那些人,说大王是个讲道理明是非的,长得英俊健硕,言行举止更有英雄气概。” 阿木热布很是受用,颇为得意地道:“没想到你小小一名汉女,倒还是挺有眼光的。” “那当然,我还知道大王言出必践,说好什么时候放我走就什么时候放我走。” 阿木热布沉下脸来:“你把这里的水治好了吗?” 乔梓嘿嘿一笑,掏出了图纸:“这是我想出来的治理恒河的主意,你把它送到南中府衙交给昨日的那位大臣,你们夷寨这一片和南中府的水便都能治好了。” 阿木热布接过来瞧了几眼,没有看懂,他笑了笑道:“有了图纸,也要等验证了才算治好。” 乔梓气乐了:“大王,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当时说好是我给你们出主意,这工程浩大,就算立即开工,一切顺利的话也要花上几年的时间,难道我要在你这里住上这么长时间吗?” “那当然,要不然你这主意不中用怎么办?”阿木热布理直气壮地道。 “我就住在南岙村,要是不行,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不必,你就住在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