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逐渐转了脸色:“你……你既然知道,又为何……”——既然知道她好,为何不能珍惜? 凌绝似解其意,苦笑道:“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不管如何,我便是这个错失的性子改不了的了。所以不想也再耽误你。” 清妍咬着唇,便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我不想听这些,只要你留下来……以前都不算数,往后、咱们仍是好好的……”话音未落,看着凌绝的脸色,便已经懂得是不可能的了。 凌绝打量着清妍,含笑道:“你其实性子不坏,只因我的缘故,弄得贪恋痴嗔、迷了本性……” 他难以忘却那一幕:当初因怀真自戕,他于濒临崩溃的绝境中,记起唐毅曾从沙罗国带回来一件至宝,藏于宫中,因此他匆匆进宫,求取此物。 皇帝不肯应允,他竟不惜偷入宝库,却被侍卫发觉,刀枪剑戟,将他拦住。 正在生死关头,是清妍仓皇入宫,跪在皇帝跟前,声泪俱下地恳求放了他…… 不管他对她到底有无情分,那一次,凌绝是至为感激清妍的。 又因为解开了心结,故而这会儿看着清妍,也并无其他杂念,只觉得……也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第 383 章 且说只因离京之期在即,李贤淑按照兰风所说,在王府设宴,权当为凌绝践行。 这一日,跟凌绝素来相好的唐绍、张珍以及翰林院、朝中众人,足有近百,尽数前来,饮宴送别。 酒过三巡,凌绝离席,便跟兰风来至书房。 兰风自有一番殷殷叮嘱言语,无非是叫他这一去务必勤勉为国,但同时也要保重身体等话。 又道:“你师母自听说你要离京,心中甚是忧虑,你可也去别她一别罢。” 凌绝一一听过了,便道:“是。”将欲离开,却又止步,望着兰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 兰风忙过来扶住:“这是做什么?” 凌绝跪地不起,低头说道:“恩师在上,弟子性偏心左,本是个愚极蠢极之人,承蒙恩师不弃,从来将我视若己出一般对待,幸而此生,并未铸成大错,弟子此番出京,唯有尽心竭力,报效国家,方不辜负……”说到“铸成大错”四个字,眼睛便红了。 兰风隐隐动容,便将他扶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会儿,只一笑道:“知道你一片赤子之心,从来都是个最懂事妥帖的……故而才也对你跟待别人不同呢?好了,你的心意,我尽数都懂得,且快去见你师母罢。” 凌绝方自去了,兰风目送他离开,想到方才凌绝所说之话……当初怀真隐约将前世之事透给自己,此刻又听凌绝这般言语,兰风岂会参不透? 只是这一生,凌绝行事,从未辜负,反而比别人更加勤心尽力,故而兰风才心无芥蒂,更同李贤淑两个待他从来亲厚……如今见凌绝口出此言,再想到他忽然欲离京之举,便明白他也是知情了的。 然而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如今岁月安好,亲朋俱在,夫复何求。 今日,怀真却并未回来王府,只因唐毅也要出京,彼此竟是多相处一时是一时、也似少一时。 因此唐毅也自哪里都不曾去,留在府中同慈母、娇妻、爱子们逗趣取乐而已,乐淘淘竟不知今夕何夕。 然而所谓欢愉不觉时日过,当夜,两个孩子挤在床榻上,竟也不肯离开,闹腾过了子时,才渐渐睡了,唐毅方将两人一一送回别房,叫奶母丫鬟看顾,才又回来。 此刻夜深人静,红烛滴泪。唐毅回到床边,见怀真歪靠在被褥上,怔怔出神,他便走过去,俯身在唇上亲了口。 白日里母子夫妻们一同欢喜,倒也不觉得如何凄惶,此刻夫妻独对,却有些禁不起了。 怀真未觉如何,然双眸已泛红,静静凝眸看着唐毅,待要多加叮嘱他一些话,但心底偏许多话,都搅在一起,竟不知从哪句说好。 思来想去,只道:“我疏忽了,南边儿风大,冬天最难将息的,得叫他们多包两件大毛儿的衣裳才好。”说着,便要唤丫头来。 唐毅忙将她拦住,道:“你给我打点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再张罗,索性就把你也带了去倒好。” 怀真知道他是玩笑话,此刻却难以展眉,只低头悄悄地说:“总有些不踏实,觉着缺些什么。” 此刻怀真的心意,竟是连阖府的东西仆人等都给他带上……尚且不足呢。唐毅自懂此意,便捧着她的脸颊,温声道:“多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不许再替我忧心了,可知你若如此,我便也要担忧牵挂起来了?”说罢,便轻拥怀中,轻怜深惜,百般抚慰。 唐毅因知道怀真虽看似无事,实则离别的滋味又哪里是常人能禁受的,何况两人好的那样,她内里又是那种性情,因此一夜着意纠缠,直至天方明,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