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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纸, 颇耗眼力。

    他坐起来直了直腰, 就把印过的废纸搁进去, 重新夹好蜡纸, 辊子在调墨板上滚匀了墨, 慢慢地刷了一遍。

    效果不错,大部分地方都是光光润润的油墨,只有少数没刮干净的地方露着条条白丝。

    不过不要紧, 手熟了就好了。

    而且不是他自夸,这几条没刷上墨的空白细纹看久了,还能看出几分木刻版画的艺术感。回头在封皮上或是内面插图里附个版画,不是显得这书更高级了吗?

    雕版书哪怕是附插画,也得是单印一页插画夹在书里,他这蜡版刻出来是可以图文交错着印在一张纸上,这个印法可就了不起了——比如说给桓小师兄拿过去,就能直接出几何卷子了!

    宋时幻想得自己心动神摇,连忙打开晋江网,刻了一份《堤岸植被搭配》定惊。

    刻好的蜡纸他刚要夹到纱网上,忽然心中一动——这张纸还没上墨,不细看的话就是一张空白蜡纸,没人会知道纸上刻了六百年后的论文。而将来如有需要用到河堤植物栽植知识,又记不起原文的时候,只要拿出这版来搁上油墨一印,就能印出一份一字不落的文献。

    以后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锁在屋里背论文,不用怕再因为怕抄下的论文被人发现,记熟了就赶紧烧掉……

    技术真的能改变人生啊!

    宋时顿时精神振奋,回忆着最常用,数据、公式也最多的玻璃技术论文,拿起另一张蜡纸从头刻了起来。

    他这一默起论文来,就忙了个昏天暗地,顾不得别的了。

    宋县令几回找他都听说他在念书,也不见他出来活动活动,生怕他为在福建考试累坏身体,硬把他从屋里拉出来教训:“桓世侄不是说叫你给那个什么坛取名立碑么?你明日就去看一趟。要念书等到府里让桓世侄指点你,别一味锁在房里死读书。”

    宋时还想再刻几张,不过父亲说得对,他确实是该去看看讲坛;盖得怎么样了。这讲坛如能经营好了,吸引福建全省,或者哪怕只有汀州一府的文士才子来这里搞演讲或开辩论会,也能大大提升本县知名度,带动周围经济发展。

    是把它经营成论坛峰会这样一年一度的高级会议好呢,还是随时开放,吸引各地才子自主来观光讲课好呢?

    得先到现场考察一下。

    转天一早,他便换上一身窄袖对襟马褂,戴了顶斗笠,飞马出了北城门。

    这一趟出城,正好从发洪水后他们亲自丈量过的田地经过。这些田有的给回原主,有的按着应缴的税额平价租给原先租种的佃户,如今处处都有人耕种。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旱田里的麦苗正自青青,水田里的早稻也已经栽下。地里的庄稼把式添肥的添肥、拔草的拔草,挥汗如寸地努力做生活;妇人们提着水送到地头;还有孩子跟在一旁帮着抓虫、拔草。这些农户身体看着都还结实,面上没有菜色,看不出是刚遭了灾的人。

    马蹄踏过铺得结实的官路,掠过双耳的风声中隐隐藏着《白毛仙姑传》的曲声。

    唱得不是很在辙,也没带什么感情,就像唱普通山歌一样,下田时随口唱来散闷。不过如今县内欺压百姓的大户都清理了,百姓们不须再借着这曲子抒发怨气,还能喜欢唱它,正说明它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

    宋时听着荒腔走板的曲调,看着这一片望不到头的青翠,满足无比,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过了这连片的良田,将到交椅山下,离着官路不远便有一片整得平平的土地,正中矗立着他之前规划好,却完全由桓小师兄代建起的讲坛。

    说是讲坛,却建成了个像瓦舍里戏台一样的圆形高台,底下半埋着水缸扩音。讲台四周排着一圈圈水泥浇筑的矮凳,供人坐着听上头讲学。

    台上此时正有个年轻书生讲课,台下观众席前几排上疏疏落落,坐的也都是儒生。其中一个佛仿站起来仿佛问了句什么,台上之人便与他一难一答,说了几句。待将台下那个说服了,又有别的观众起来向台上那人提问,那人细细解释,看起来倒有些像在开记者招待会。

    而观众席更外侧,却又有许多人有站有坐,细听那书生讲课:坐着的几个衣着华贵,姿态却不够舒展,仿佛有些拘束;站着的大多着短衣,看着像农户或工匠。这些人也都专心听讲,却不敢往前面坐,想来都是好学之人,却自惭身份,不敢跟学子并坐。

    讲学在这个时代果然广受群众欢迎,可以操作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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