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厅旁边的小房间,安顿他俩坐下,又去拎了壶热水来泡茶,一边做了个手势,低声说,“还在这个呢。” 那是抽大烟?!卢小南突然意识到这里隐隐约约有股奇怪的香甜味道。他腾地站起来,小大姐以为是嫌弃等得久,解释道,“今天祝老爷头痛,多点了两个泡。” 什么祝老爷?卢小南低头看明芝,她拿了茶盅在手里把玩,并不喝,唇角带了丝笑意,“小娅,他每天来?” 在两人一问一答中,卢小南知道祝老爷是富商,一年前经人介绍包了这家的女先生,同进同出跟夫妻一般。祝老爷三十多岁年纪,脾气顶好的,出手也大方。 卢小南暗自忖度,显然祝老爷用了化名,多半还是他认得的。只是,是谁呢? 里面渐渐有了动静,小娅快手快脚赶进去侍候。 衬着绿盈盈的茶水,明芝的双眼格外的黑白分明,笑意之外另有说不清的……鄙视、狡黠? 卢小南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好在那位祝老爷尽管慢腾腾的,总算还是起了床、出了起居室到了客厅。 听到祝老爷的说话声,卢小南微微一颤。他不敢置信,到门边偷偷打量,耳朵也许会错,眼睛也许看不清,两样加起来却是清清楚楚。他抠紧了门框,发不出半点声音。 等该走的人走了,小娅把他俩送了出去。 天空依然湛蓝,司机守在路口,恭恭敬敬替明芝开车。卢小南跟着上了车,灵魂却似乎掉在了不知何处。他不知道可以怪谁,竟恨起了明芝,蒙在鼓里有时也是一种幸福,驴子如果知道自己只是围着一个磨盘走了一生,还会那么心甘情愿吗。 明芝扔给他一本小册子,卢小南打开一看,某月某日某地的开销账,是谁的不必说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这便是他来之前认定的光明的方向。事实证明,并不是,在花花世界谁也经不住诱惑,或者有些人不过是为了享受才投身到所谓的主义。 “我有人有钱,打听来的,要是不信,你不妨自己去问一问,看我可有必要做假。”明芝淡然,“我是不信那些的。如果你还是抱着原来的念头,想劝说我加入你们。实实在在告诉你,我就是我的主人,决不会给自己身上加道枷锁。我也不想平白无故帮别人,我找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卢小南脸色灰白,喃喃道。不错,他们觉得季明芝受过新式教育,各方面都值得拉拢为自己人。 明芝一笑,“只要你想过更好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有利用价值。我会找到合适的事给你做,不用拿刀拿枪,也不要你奉献生命财产。”她止住卢小南,“不用急于复我,想好再来找我。” “他怎么了?”徐仲九躺在院子里树下,咔哧咔哧啃着一只苹果,好奇地看着卢小南。 明芝答非所问,“怎么不削皮就吃了?” 徐仲九拖着声音,“这不是懒么。我的好太太,你帮我削?” 明芝从果盆里细细挑了一回,选出红里透黄的一只,拿了水果刀慢慢地削皮。她垂着眼,睫毛长而柔顺,鹅蛋脸弧线平和,是最好不过的一位太太。 第一百零五章 徐仲九游手好闲,明芝并不介意,倒是气坏一个旁观者。 宝生恨得牙痒痒,但又想不出办法,他可以赶走徐仲九,但明芝势必伤心。想到这里,宝生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找不到人商量。自家的老娘不用说,这阵子跟徐仲九相处得和睦无比,只差没一起替他相个亲。 一个大男人,跟老娘们有说有笑,算什么事! 宝生闷闷不乐,牙签被咬了又咬,终于断成两截。他呸的一声吐出去,要是徐仲九也能跟这玩意儿似的就好了。 跟在宝生旁边的人察言观色,“宝哥怎么了?”俱乐部生意一直好,他们跟着宝生,既能从顾先生那里领到赏,明芝那头也薄不了,因此捧宝贝蛋似的捧着他。 话到嘴边,宝生又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