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连下了两日,晏行昱的身体好了许多,也没有再出现魂魄互换的异状。 天晴后,晏行昱几乎将自己裹成一个球,乘着车辇前去了国师府。 国师神通广大,他想要问问看自己前几日到底为何会和荆寒章魂魄互换。 车辇平稳地到达了国师府,晏行昱从马车上下来,被阿满推着进去。 国师身份尊贵,国师府是皇帝御赐之地,方位风水极好。 当今圣上十分看重国师,更是将宫中惊蛰卫派来护卫国师,晏行昱一进去,就察觉到隐藏在国师府四周的气息。 他只装作不知,一路虚弱地咳到了国师府内院。 到了内院,那些隐藏的气息这才彻底消散,看来就算是圣上也不敢随意窥探国师私下的行为,应是怕冒犯了神佛。 国师正在院中卜卦,瞧见他过来,勾唇一笑。 国师名唤连尘,看着极其年轻,一身白色僧袍清净如莲。 内院中全是雪,似乎未被人清扫过,那纯白的衣摆落在雪上,仿佛他整个人都是冰雪筑成的。 新做好的轮椅在雪地上极其难走,但阿满却毫不费力,推着轮椅如履平地,将地上的雪轧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晏行昱上前,轻轻颔首,道:“师兄。” 国师眸子温和,笑着道:“小玉儿,今日我为你抽了签,卜了一卦。” 晏行昱无声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替我抽签,这样还能卜得准吗?” “准的。”国师将一根签朝他一晃,“是大凶之兆。” 晏行昱:“……” 国师连尘是在五年前入京的,两人多年未见,依然熟稔。 晏行昱几乎算是被国师一手带大,相比较晏戟,他和连尘反倒更加亲近。 国师将签重新放了回去,一旁的石桌上已煮好了茶,他撩着僧袍宽袖,拿起三个玉杯一一放在桌上。 晏行昱眉头一挑:“师兄,还有贵客要来吗?” 国师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柔声说:“行昱啊,你今日不该过来的。” 晏行昱一怔,道:“为何?”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多出一道陌生的气息,晏行昱还以为是皇帝的惊蛰卫,满脸漠然地回头,视线就被一抹红色糊住了。 一身红衣的荆寒章不知何时来的,一掌将轮椅后的阿满推开,似笑非笑地站在晏行昱背后。 晏行昱:“……” 荆寒章微微俯下身,抬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这个动作就像是从背后整个环抱住晏行昱似的,让他浑身一僵。 他凑在晏行昱耳畔,低笑着道:“因为今日我在。” 那低沉的嗓音让晏行昱听得几乎软了半边身体。 荆寒章又问:“而你呢?” 晏行昱心道不好,就听到荆寒章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像是在逗陷入险境中的小兽,淡淡道:“本殿下今日来询问国师魂魄互换之事,而你……” “晏行昱,”他笑了一声,故意问,“不会也是因为此事来的吧?嗯?” 晏行昱:“……” 第7章 作茧 晏行昱极其冷静,除了瞳孔缩了缩,没有露出分毫端倪。 他笑了一声,偏头颔首一礼,道:“殿下说笑了,行昱不知您在说……” 他还没装完,荆寒章眸子闪现一抹寒意,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五指。 晏行昱:“……” 晏行昱险些回头给他一箭。 荆寒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瞳仁,手下动作不停,一点点探入那层层叠落的衣摆中,摸到了一把小巧冰冷的弩箭。 这下,荆寒章似乎是个被人误解无数次终于寻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爽,他短促笑了一声,那声音响彻晏行昱耳畔,酥得要命。 荆寒章指腹轻轻抚摸着晏行昱手腕上凸起的骨头,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凝视着晏行昱紧绷的下颌,淡淡道:“要我把你袖子掀开吗?” 晏行昱:“……” 晏行昱浑身僵直,突然偏头咳了一声,呼吸开始有些艰难。 “犯病啦?”荆寒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空着的手弹了个响指,很快一个人挎了小药箱从门外疾步走来。 晏行昱一怔。 荆寒章恶劣一笑:“太巧了,我今日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