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尽人事,听天命,先生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十分感激。” 杨仪不禁哼道:“官爷不必如此说,做不做,由得了我么?” 先前她本正欲歇息,十七郎的两名属下却突然闯入,不由分说便“请”她到龙王庙故地重游。 隋子云在旁见她瞥向自己,便陪笑道:“这却不是我失言,我先前只说不去学堂叨扰,这次我并未去学堂,且也不是我亲自去请的,是他……”他指了指十七郎,“他非说先生医术高明,需要请来救命,这才深夜造次。” 杨仪知道他善言,也早料到他先前应允的话里藏着扣子,此刻便懒怠理会他。 此时十七郎正去查看那伤者情形,杨仪回头,瞧见他脸上一道血痕十分清晰,把那大胡子都仿佛……削去一块儿还是怎地,有些怪异。 正欲细看,十七郎已经回头,两个人不期然间目光相对。 杨仪的心一跳,本能地垂了眼帘。 这心虚似的下意识的反应,让她颇为懊恼,便道:“官爷的伤不须料理么?” “伤?什么伤?”十七郎诧异。 隋子云在杨仪身后,悄悄地往脸上指了指,十七郎恍然,很快地一笑:“这不算什么,要不了命。” 他不管那伤口,却摁了摁那伤处的胡须,这动作仿佛爱惜,像怕那胡子有个闪失似的。 杨仪本要离开的,但心头一转:“官爷之伤,不知因何而起?” 她其实猜测,是不是跟豆子的旧主有关。 果然,十七郎吁了口气,向着墙角一努嘴:“还不是因为他。” 先前十七郎从尸首的胃里找到一样重要物件,当下便带了隋子云的那六名士兵,沿河往南。 他前去的,是距离此处四里开外的垂仙小镇,这镇子上最有名的一户人家,姓苗,乃是个马帮首领,手下也有百余号人,专门在羁縻州跟内陆之间行走,运送些羁縻州特产的茶叶之类,然后把中原的丝绸等物运回来贩卖。 这苗帮主已算是镇上首富,要找也是容易的,不过在十七郎带人来至苗府之时,却生出意外。 苗家的家丁见来了些巡检司之人,一个个脸色发绿,心怀鬼胎。 原来这苗帮主所经营的马帮不仅仅是运送茶叶丝绸,更暗中经营私盐买卖。 今夜偏偏有一批私盐运到,那些人见十七郎带人来势不善,自以为行踪败露,竟然动起了手。 毕竟贩卖私盐乃是杀头的重罪,私盐贩子更是些不要命的狂徒,双方一触即发。 就算十七郎所带六人都是好手,但一虎架不住群狼,顿时有了伤损。 十七郎目标明确,一路杀了进去,苗府那些彪悍的家丁竟奈何不得,被他砍翻了几个后,都被他的汹汹杀气所摄,只觉着这虬髯的将领好似煞神在世,纷纷避退,不敢再跟他正面相对。 苗帮主听闻事情不好,也存了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之意,亲自操一把银环大刀迎杀出来。 两人交手了四五个回合,苗帮主常年养尊处优,早不如当年,很快落了下风。 十七郎一刀将那银环刀挑飞,带血的刀刃架在了苗帮主的脖子上:“恶徒,可认得此物么?”左手张开,一样东西从掌心滑下,当空摇曳。 苗帮主正呼呼喘气,看见那物突然眼珠一突:“你怎会有这个!” 十七郎道:“认得就好,认得就说明爷爷没找错人。” 他正要把那东西收起来,苗帮主却激动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圆儿是无辜的!你们……你们既然是官兵,怎可如此卑鄙对一个孩子下手。” 十七郎惊愕:“你说什么?” 苗帮主双拳紧握,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出:“这是我女儿小圆的长命锁,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