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忽然觉得难堪,心里涌出强烈的委屈,偏偏宏煜还要咄咄逼人,像是嘲笑那般,一瞬不瞬观赏她的表情:“装什么呀,赵意儿。” 她怒上心头,猛推开他的手:“你滚!” 没想到一下打中他的胳膊,宏煜眉间紧蹙,忙捂住小臂,像是极为痛楚的模样。 意儿面无表情瞥着,骂了句活该,他弓着背埋下去,额头压在床上,闷声喊疼。 真是恶有恶报。 意儿掀起铺盖,脚轻轻踢他:“起开。” 接着下床去,找出两瓶金疮药,回到榻前:“手给我。” 宏煜便将胳膊伸到她腿上放着,意儿一面低头解纱布,一面皱眉说:“你用的什么破药,这么几日竟还未痊愈。” 宏煜没吱声。 及至见到伤口,又道:“已经在结痂了。” 他回:“可不是吗,被你这么一打,不知几时才好。” 意儿暗自愧疚,闷不吭声给他敷药,接着拿干净的棉纱包扎起来,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刚摆弄完,还未收拾药瓶子,宏煜忽然凑近,吻住了她的唇。意儿一怔,欲往后躲,他已将她后脑勺按住,瞬间沉醉其中,动作极其温柔。 意儿屏住呼吸,心被一下一下拨弄,重重撞击着胸口,好半晌才放松下来。 宏煜退开,目光仍有些迷离,垂着眼眸望她,问:“你晚上吃的什么,嘴里甜丝丝的。” 意儿双颊微烫,低头掩饰:“没什么。” 他又说:“回来这么些日子,总算给好脸了,走这两个月,你就不想我,一见面就闹。” 她皱眉:“谁闹?不是你先甩脸的吗?” 宏煜赶忙打住,笑说:“是,我错了,原不该那样。” 意儿努努嘴,见他如此警惕,又觉得好笑,略叹口气:“总这么吵架,我都不知道怎么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话了。” 宏煜伸手摸她的脸:“我也快累死。” 意儿闻言想了想,眼波流转,狡黠一笑:“不如我们日后比谁会讲好听话,输了岂不也高兴。” “嗯。” 她立刻提议:“你脸皮厚,你先来。” “……”宏煜没好气地瞪住她:“可以,但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什么。” 他凑过去,喃喃道:“你晚上究竟吃了什么,我还没有尝出来……” 说着已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深吻。 第39章 自打宏煜和赵意儿和好,每夜留宿香闺,不回自己屋子,留下梁玦一人,他在这内宅愈发难挨,于是每日一散衙,便骑马往南城东街的烟花巷里去。 凝香阁依水而建,房子有些潮,楚娘推开小窗,叫住沿河行贩的船夫,将铜板放在篮子里,买了一包蜜饯,一包盐水花生,吊上来,窗子仍旧关好。 “怎么吃这个?”梁玦闲躺在榻上,手里摆弄着一只白铜旱烟杆,懒怠道:“你饿了,我让他们送夜宵。” “不用,我就爱吃这个。”楚娘偎在他腿边笑问:“公子今儿还要听故事吗?我可没什么好说的,家底都向你兜尽了。” 梁玦心不在焉,随口道:“你做了这么几年,也该存了不少体己,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接客?” 楚娘皱眉嗔道:“又来了,梁公子非要劝我从良才算吗?” “随便问问,好奇。” 她一边剥花生,一边娇笑说:“我能有几个钱?妈妈抽走大头,平日里花费也不小,你看看我这屋子,摆的用的,哪样不讲究?若非如此,像你这般体面的客人也不会做我生意呀。留在青楼,有漂亮衣裳穿,每日打扮得伶伶俐俐,还有丫鬟服侍,岂不比外头那些市井婆娘强?” 梁玦说:“你总不能做一辈子吧,还不如趁早找个人嫁了。” “嫁人?嫁谁呀?”楚娘嗤笑:“我这样的,出去了,不过嫁个穷光蛋,或是给人家做妾,您瞧我这双纤纤玉手,洗衣煮饭一概不会,找个穷汉子自讨苦吃不成?若说做妾,高门深院,还不如我在青楼活得自在,每日新鲜,运气好了,遇着梁公子这等俊俏郎君,做几日夫妻,倒也有趣。” 她说着,伸手往梁玦腿上摸了一把,梁玦低头看着,又问:“若我今日跟我爹一块儿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