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 四姐不晓得珍卿心中的纠葛,也就随着珍卿天天“杜保堂杜保堂”地叫叫。吴二姐一听珍卿叫孩子“杜保堂”,总莫名其妙笑得不行,说别人这样叫倒不觉着什么,一听珍卿叫总觉她声气表情都古怪,莫名滑稽促狭的样子。 四姐便说“杜保堂”这名字是怪,不像称呼一个没满月的小婴儿的。四姐那婆婆听她讲电话老提“杜保堂”,之前还误以为珍卿老家来人了,还问四姐她小嫂子老家来的人,她怎么总张罗送这送那还说带人家出去玩呢? 四姐跟珍卿她们讲这事的时候,大家看着天真吐泡泡的小婴儿,想这婴儿跟名字的对比反差,也都是哭笑不得滑稽得很,杜保堂就“哦哦”地轻轻跟他们说话似的。 娇娇也说叫“杜保堂”像在称呼比她辈长年高的人,他说小叔管他的小宝贝叫“小堂”的,问珍卿可不可叫小婴儿“堂堂”,小英小可爱闻言更是灵机一动,急迫欣喜地说出自己的妙想:“小姨,叫宝宝candy行不行,他这么可爱又甜蜜,就像甜蜜的糖糖一样。”珍卿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就怕小婴儿要适应各种名字,不过也不大要紧。 小英得到了婴儿母亲的允许,就倚靠在自己母亲的身边,甜甜蜜蜜地跟杜保堂说:“candy,candy,你这么sweet and lovely,我给你唱英文歌听好不好?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杜保堂小宝贝听着歌高兴起来,在襁褓里生猛地蹬脚伸腰,用还有点漏神的眼睛看着小英,很天真地露出小牙床甜蜜微笑。这治愈的笑容看得人心都要化了,大家便都凑上去逗弄这小宝贝。 杜保堂小宝贝其实挺好带的,虽然他有时候哭得声震云霄,但基本上都是有缘故的,要么饿了渴了,要么尿了拉了,要么就是哪里给他弄得不舒服。这孩子生得健康长得飞快,一哭起来嗓门那么亮那么高,隔壁邻居夸张说谢公馆生了个夜哭郎,其实他们杜保堂根本不会哭很久,只要给他弄舒服他就不哭了,平常都是萌萌哒的让人爱得不行。 珍卿坐月子的这一个月,她帮李师父做的作品成功发行开,由三哥全程盯着商事印书馆印发,摞起来有五十公分高的新式竖版精装书,第一次印量只有小小的三百部,除立送睢县磨坊店的二十本,还有寄予各地同门师兄的十部,还有娟娟姐认领回去的五十部,剩下的百余本竟然也很快销售一空。 不管亲友给珍卿和李先生等面子,还是他们对侍奉过旧朝末帝、教授出各界人杰的李师父感兴趣,李师父都为珍卿做的这本书能够顺利印发,让时下的学界名流一瞥他的人生心志,感到由衷的满意和欣慰,所以他再三来信对珍卿的用心表示嘉许。娟娟姐还酸溜溜转述李师娘的话,说李师娘初见珍卿这小丫头,就觉得她是能体念老人的孩子,李师父收她入门是为聊娱晚景,不想正应了当年说的“收个小徒,以娱晚景”。 珍卿在娟娟姐面前也不居功了。给李师父的作品合集这么快完成,是李师父发的资料本身就详实,李师父早年出书做的注释就不算了,就珍卿出国留洋的这五六年,李师父除了校勘审校古代典籍,也在整理注释他往年的作品,只是近两三年身体每况愈下,至珍卿回到时他已无法案牍劳形。 但李师父也晓得弟子都有正事忙,又自觉当世没人在意遗老遗少的微弱陈腐声音,他便从来不提叫谁给他做作品集。可是设若他自己编纂审校出书,还要自己吆喝着冲人兜售自己的作品,清高文人鉴于这种难言的尴尬,甚至羞于向亲女儿表达此等感受。 娟娟姐听闻后据说哭得不行,一直想说带孩子回去看望父母,可叹韩姐夫供职的财政部人事大变,韩姐夫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家里高堂,娟娟一时半会竟然也脱不开身。正逢着珍卿计划回禹州探亲,娟娟就委她在禹州多陪陪师父师娘。 珍卿夫妇回禹州是早计划好的,碍于跟兴华基金会共同筹划一项大事,杜太爷入夏后因湿气犯了肠胃感冒,一直拖拖拉拉到了五月底才要动身 不过,只有珍卿夫妇带着保镖回去,杜太爷、杜教授、杜保堂都没有跟着。杜教授公务太繁实在脱不了身,杜太爷肠胃感冒才见好起来,怕他受不了舟船转换的颠簸。而杜保堂这小宝贝才两个月大,现在禹州又在闹几种流行病,小婴儿的疫苗还没有打全,就托付最近不出差的二姐关照着他,胖妈和秦姨也是照顾他的主力军,谢董事长公务之务也会过问,珍卿和三哥才放心地回乡省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