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离散部落的手段,稍稍削弱了贺兰部实力。但毕竟根基深厚。像许多鲜卑贵族一样,在从游牧部落向农耕地主转变的过程中,贺氏宗族失去了称雄草原的部落骑兵,却占有了大量的农耕人口和土地。以至于到拓拔叡这里,已经历了五代,但贺氏的实力比当年道武帝时不见削弱,反而增强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贺若都是同拓拔叡自小相好的,但拓拔叡越来越亲近他,跟贺若则越来越疏远。只因宗族过强,君王忌讳,就是重用他,也怀着保留。 乌洛兰延知道这次诏令,肯定是会得罪贺家的。若是见面,免不得要起争执。他思忖了一下,问道:“他说了有何事吗?” 仆人说:“没有说。” “那不见。” 仆人出去回话,乌洛兰延提了笔继续蘸墨,只听见外面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仆人焦急的阻拦:“小侯爷,郎君已经休息了。”书房门被哗的一声推开了,贺若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进来,高声说:“你最近很得意啊,中书令大人。我这个老朋友想见你一面都找不到你人影。” 乌洛兰延站了起来,淡淡地不喜不怒不着急,只是提了提肩膀上垮下去的袍袖,示意仆人退下,轻声道:“做什么?” 贺若低着头,一张艳丽的面孔阴凉凉的,边解衣服,边脱了腰带,绕过屏风往内室去,声音低沉说:“找你说几句话。” 乌洛兰延放下笔,掖着肩上的衣袖,随着他往内室去。只见贺若鞋也不脱,只是敞着胸膛,四肢大敞地躺在床上,两个眼睛瞪着帐子顶,神态不悦。 乌洛兰延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 贺若一个蹿起来,抓着他按倒在枕上,使劲摇晃了两下,生气道:“你在干什么?” 乌洛兰延推了一把他的手,也脸色不好了,反问说:“你在干什么?” 贺若说:“你脑子进水了,我在帮你把你脑子里的水摇出来啊!” 乌洛兰延烦躁地想要推开他:“你一个月不露面,一出现就是来骂我的吗?” 贺若放开他,坐起来,冷笑道:“知道你现在受宠,都快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知道现在朝中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是佞幸,媚上求宠的小人,你想要把自己的名声毁干净吗?” 乌洛兰延从容站起来,拂了拂衣袖,嘲笑一声说:“媚上求宠?我需要媚吗?我不需要媚,皇上也信任我,他们不过是嫉妒罢了。至于骂我,他们骂我,无非是因为我要清查人丁户籍,割了他们的肉,损了他们的利益。我上为天子,下为黎民,中间为我自己,何愧之有?木高于林,风必摧之。站在这个位置,又不想随波逐流,浑水摸鱼,想做些实事,总是要受指责唾骂的。有什么可奇怪的?盖棺定论,总是要胜者说了算的,随便谁去骂吧,我只当耳旁风。” 贺若嗤笑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要把你自己想的太能耐了。你以为皇上信任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吗?真要是出了事,连皇上都救不了你。你现在不过是他的一把刀罢了,现在替他去杀人,等出了事情,再替他去挨骂名背黑锅。他是君王,你是什么?别人眼里,你就只是可恨的爪牙鹰犬。你以为我来找你说这些是为了自己一家之利吗?我是不想你受万人唾骂,被千夫所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他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应该让你去干这种事情。” 乌洛兰延道:“这跟皇上无关,是我自己要做。我有什么可惧。我一无父母,二无兄弟,天地间只此一身,要杀要剐都是我一人,我还怕事吗?我一无所有,唯有君王的无边信任,还有触手可及的高官显爵,天底下最不怕事的人应该就是我了吧?” 贺若说:“你真是疯了。” 乌洛兰延道:“不要妄自对别人下评判了,你了解他多少呢。” 贺若说:“行,我不了解你,我也没资格管你,咱们是陌生人,以后见面只当做不认识好了。” 乌洛兰延道:“这话你有胆量到皇上面前去说吗?” 贺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