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样高大的影子,以及熟悉又强烈的男人气息在顷刻间将她笼罩。 “你啊你……”祁陆阳的声音在人面前响起,轻得像叹息,“怎么就被他捉到了呢?” 隆冬暖阳被百叶窗的窗棱割裂成一排排平行光束,直直的,没有转折,罩在陆晚身上却变成弧度不一的曲线。曲折的光影紧贴于女孩的肌体起伏,将她不可言说的绝伦美妙重新描摹了一遍。 祁陆阳尽兴欣赏着圣光中的艺术品,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没谁抓我,也没人强迫我。”陆晚的手臂仍停在身前做遮挡,姿势古怪,语气却笃定,“陆阳,我自愿的,很清醒。” 听到这句,祁陆阳扯开她腿上缎带的动作,微顿。虽说是自愿,女孩的脚踝还是被勒出了痕迹。 她皮肤一向敏感,更是怕疼得要命,偏偏最爱臭美,看见人家打了耳洞好看,自己也要,硬是央求陆阳陪着一起去。到了店里,别人明明几分钟就能做好的事,在陆晚这儿硬是磨了半小时才搞好,打完耳洞还一直哭,怂的要死。 回到当下。陆晚的指尖在同一时刻已摸索着触碰到了男人的侧脸,被她打了两巴掌的侧脸。 “疼不疼?” “疼不疼?” 两人一齐问出口。 “疼也得忍着。”祁陆阳语气平静,“更疼的,还在后面。” 解开手上的束缚,男人伸手去触碰陆晚垮掉的肩带——她竟然会以为自己在好心地帮她整理衣服,就那么顺从地坐着,不知抵抗。 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把肩带一扯到底,另一侧的也被祁陆阳拉了下去。 软绸直直下坠,堆叠在腰身。 将仅剩的一点天真双手奉上,陆晚于此刻试着向他求证:“那人说、说你喜欢我。” 祁陆阳笑:真是个傻子,在这种时候问一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是得不到第二种答案的。只不过,他这里也没有第二种答案。 “你信吗?”他反问。 “……我不信。”陆晚的声音几近呜咽,猫儿似的,可怜可爱,“他说的我不信,我只想听你说。” 只想听一个骗子的? 祁陆阳失笑,这些年,谎话讲了太多,他自己都快分不出真假了。 只有傻子会信。 他呢喃:“迟迟,我爱你。”陆晚被蒙着眼,看不见他眉宇间的郑重、沉沦与贪恋,她只听到了一种敷衍的哄骗。 毕竟在叫谁都不清楚。 但她还是当了真。 “陆阳。”陆晚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低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那一年,那一天,少年陆阳在生日当天因为颗发了芽的土豆被送进医院。在病床上假寐的他,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被风吹到耳边: “小叔叔?陆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见他没醒,女孩胆子大了起来,她站起身,温热的气息扑倒人脸上:“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随后,两瓣柔软贴上他的颊侧,带着一丝潮意,蜻蜓点水,却也惊天动地。 等偷亲自己的小姑娘逃出了病房,少年平静地睁眼,用指腹轻蹭那处湿痕,再搁到舌尖尝了尝……他的迟迟,果然是甜的。 如今的陆晚,身体和思想一样诚实。 她把自己融化成一滩水,潺潺流动在他的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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