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就是存心报复她,宁妍旎没胃口也被他迫得喝了小半碗。 直到她的眼圈红了,宁子韫冷着脸让她又喝了碗香蕈鸡丝羹,看她真想吐了,才勉强放过她。 “我之前应承过皇妹的,皇妹你日间想去宫城的哪里,我都不会拦你。”宁子韫看着宁妍旎,她正灌着温茶水,在冲清刚才那荤腥的鹿筋鸭子味。 闻言,宁妍旎端着温茶水的动作便是一停。 她知宁子韫向来没这么好说话,果然,几息之后,宁子韫就接着往下说,“但是不管皇妹日间去了哪,到了月升日落时,我都要在这御和殿里见到皇妹你。” 这殿内,除了他要在这长久地呆着,他总觉得,她也应该留在这陪着他。至少这半年内,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还是说,皇妹喜欢再接予一纸皇命,挪迁住到这御和殿。”宁子韫看着久未言语的宁妍旎,轻易开口就是死死制住了她。 挪住到这御和殿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宁妍旎哑声劝道着,“皇兄,现在我应该称皇兄为陛下了。” “陛下自会有后宫无数佳人,祖宗训制,君王寝殿向来是设在御和殿。若陛下还欲恩宠其她女子,那我夜夜寝在这,实在是不合适。” 想起那日容妃说的,宁子韫夜间其实也是寻了其她的女子过去,宁妍旎便想开口再劝一劝。 只是宁子韫决然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要她们。” 谁也左右不到他,他也不会让她牵掣他的什么心思念头,宁子韫复而加了句,“皇妹也别误认为我真是非你不可了,待我腻了的那一日,自会让皇妹离开这御和殿。” 这话说出来,是有些难听了。但是再难堪的事,宁子韫也对她做过。现在这话,宁妍旎听完只轻轻嗯了一声,她难道不是盼着他赶快腻了她。 厌着恶着,天光从刚开始的微亮,到现在的大盛,这早膳可算是过了去。 虽然煎熬,但还未待宁妍旎松下心气,更煎熬的,是宁子韫又拿出了金丝雀色的小瓷瓶。药香馥馥。他掀了瓶盖,面上就是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看着她。 失了力的,没有抗拒,没有退开。宁妍旎被丢回了榻上,她身上的鸦青外袍其实本来也覆不住那有致的肤骨,轻轻一扯便落了下去。 白色的药膏便由着他的掌腹一一热化在身,宁妍旎气息也有些跟着乱了。 他的行事实在是很恶劣,明明只是上药,寸寸分分他都抚了过去,却偏要绕过那个他再次落下齿印的峦峰。 宁妍旎忍得难捱,她不去看宁子韫的掌腹,抬眸看向他沁出了汗的额间。她忍不住轻声开口刺他两句,“宁子韫,你可真是每次都宁可为难自己,也不愿放过别人。” 她的话音刚落,宁子韫的唇便报复似的覆碾在那个齿印之上。 新帝登基,宁子韫还有许多的折子要批复。新朝新政,也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敲定。 宁子韫帮宁妍旎上完药之后,沉着张脸,扯过罗衾覆她身上,便大步离开了御和殿。 余下宁妍旎在榻上昏昏沉沉睡了小半天,醒来时,她又被噩梦惊得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宁妍旎眼睑颤着,眼前的帐顶已然是一片明黄。日光尚在,暖金色的亮透过木窗的镂雕洒进殿内,照亮了满殿的情状。 殿内已经是全然的明净澄碧,就仿若昨夜的种种都不在。 宁妍旎从茫然中醒过神来,榻旁被唤来守了她许久的卢嬷嬷已经端着温茶水,想让宁妍旎先啜一口润润喉。 但宁妍旎径直撑了身子起了榻,脚步趔趄地就往前走去。 卢嬷嬷在宁妍旎寝睡时就帮她穿着了内里贴身的衣物,但是见她此时走得都不太稳当,忙出声唤了她,“长公主,有什么事,吩咐老奴去办就是了。” 宁妍旎没有答她,只是借着卢嬷嬷手的力气,到底是走到了那桌案前。她跌坐在地,拿起了那个天水碧色的荷囊。 还好,宁子韫他留下了这个荷囊,也还好,他懒得理会她这个荷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