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插。可终究因为看不见,插了几次都没插好。陆无砚笑着抬手想要帮她。他刚刚抬起右手,微微顿了一下,还是换了左手,将那朵洁白无瑕的小野花插在方瑾枝的发间。 陆无砚低眉,细细瞧着膝上的方瑾枝。 他对干净有着极度的要求。然而……干净? 这世上最不干净的莫过于他的这一双手。可是此时他正用这双手抱着膝上的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方瑾枝抓了陆无砚的手,她仰起脸,甜甜地笑:“三哥哥的手真好看!” “好看?是吗?”陆无砚目光明暗相替地望着她。 “是呀!”方瑾枝握着陆无砚的手,把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握在掌心里玩。“三哥哥的手比寻常姑娘家的手都要白哩!三哥哥的手指头好长好长!” 她拿自己的手指头跟陆无砚的比较,惊奇地说:“瞧呀,是我的两倍长呢!” 望着方瑾枝新奇的模样,陆无砚的嘴角终于爬上一抹释然的笑意,暖暖的。 “傻孩子。”他探手,揉了揉方瑾枝的头。 到了温国公府,陆无砚将方瑾枝送到她自己的小院门口便离开了,他要回垂鞘院去找长公主议事。 方瑾枝一进阁楼,就瞧见入茶正在教米宝儿和盐宝儿绣活。见方瑾枝回来了,三个人同时抬头望向她。 “呀,姑娘这是怎么了!”米宝儿立刻从鼓凳上跳下来,匆匆小跑到方瑾枝面前,有些心惊地望着方瑾枝的额头。 入茶和盐宝儿也一同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磕着了。”方瑾枝连连摆手。 米宝儿和盐宝儿的眼珠子又落在方瑾枝缠满纱布的手上。两个小丫鬟的眼圈红红的,恨不得自己代替方瑾枝受这份罪。她们两个咬着嘴唇没有吭声。若是往常,她们两个一定会仔细追问方瑾枝她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几日被入茶调.教了一番,已经明白“多嘴多舌”乃下人的一大忌。 方瑾枝何尝不知道米宝儿和盐宝儿两个是真的关心她?她又对她们两个说了次自己真的没事儿,免得她们两个担心。 方瑾枝眼珠子转了一圈,并没有瞧见阿星和阿月,她忙问:“阿星和阿月呢?” 对于阿星和阿月,方瑾枝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盐宝儿规规矩矩地说:“回姑娘的话,阿星和阿月在小厨房里煮汤圆。” 太规矩了,方瑾枝倒是有些不适应。方瑾枝这才反应过来,从她回来,米宝儿和盐宝儿的表现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懂规矩了不少。 方瑾枝感激地看了入茶一眼,才点点头,说:“晓得了,我上楼去了。” 她迈着一双小短腿跑上楼,卫妈妈正从她的屋子里出来。 “姑娘回来了……哎呀!”卫妈妈瞧见方瑾枝头上和手上的伤,又是好一顿心疼。方瑾枝又一次好顿解释自己没事儿,才进了屋。 卫妈妈临走前,方瑾枝又叮嘱:“一会儿阿星和阿月把汤圆煮好了,你亲自送上来!” “诶!老奴都知道!”卫妈妈拍了拍胸脯。 方瑾枝这才放心地进了屋,她小跑进拔步床里,将装着一双妹妹的大箱子打开。 “姐姐……”两个小姑娘惊慌地望着方瑾枝,小小的手掌从箱子里探出来,想要摸一摸方瑾枝额头的伤。她们两个的眼睛红红,快要哭出来了。 方瑾枝忙抓住了她们的小手掌,低声说:“姐姐不疼,真的!” “疼……疼……”两个小姑娘小声地说,带着一点点哭腔。 “真的不疼,已经快好啦!姐姐不骗人!” 两个小姑娘不吭声了,可是那眼睛还是始终落在方瑾枝的额头,一寸都不肯挪开。 方瑾枝放开两个小姑娘的手,在腰包里翻了翻,翻出一条雪纱锦帕,她将锦帕摊开,露出里面的两块软酥糖。她一边将两块软酥糖塞进两个妹妹的嘴里,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这两块软酥糖姐姐是从荣国公府带回来的,那儿有好多好吃的!姐姐吃了好多种果子呀,糕呀,糖块呀……唔,就这种软酥糖最好吃啦!可甜可甜,还不腻人。你们喜不喜欢呀?” 两个小姑娘弯着一对眼睛,笑眯眯地点头。只要是姐姐带给她们的,就是天下最最好吃的东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