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用你管,继续你的任务。”陆无砚道。 “是!”入酒看了一眼倒地的尸体,掩饰了眼中的诧异。她立刻转身,调动早就埋伏好的人手将这些企图抓住陆无砚的人一网打尽。 马车门复又被关上,将外面的光明也拦了下来。马车里又变得安静而昏暗。陆无砚慢慢收回手,他眯着眼睛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然后逐渐靠近唇畔。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仍旧滚烫的浓稠鲜血。 血腥而熟悉的味道。 陆无砚的眉一点一点皱起来,清俊的容颜又露出那种痛苦的神色。那种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再一次席卷,他几乎是用发颤的手捧了茶碗,仔仔细细簌了口,又用锦帕一点一点将嘴角的水渍和手上的血迹抹去。 他的手又恢复了干净,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凝在自己的手上,好像仍旧可以看见擦不去的血迹。 “三哥哥……” 怀里的小姑娘呢喃似的轻唤,将陆无砚的思绪抽回。他低头,望着乖乖缩在他怀里的方瑾枝。他微微向后倾了倾身,露出方瑾枝紧紧闭着的眼。她浓密的睫毛蜷曲着,投下弯弯的阴影。这个孩子果真听话的合着眼,并没有睁开。陆无砚心里的那种痛楚好像在一点点淡去。 必须淡去。 他不能吓着她。 “嗯,三哥哥在呢。瑾枝表现得很好。继续乖乖地闭着眼睛,等一会儿事情都处理好了,咱们就回家。”明明眼中还有并未完全压下去的痛苦,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宠溺的欢愉。正如他平日里每一次哄着方瑾枝时的语调一般,轻快、悠然、清朗。 “好!”方瑾枝使劲儿点头,环着陆无砚腰际的小胳膊越发收紧。 外面的打斗声音逐渐止住了,入酒立在马车外,禀:“一共四十三人,留下三个活口。其余蒙面人不是被斩杀就是自尽,无一逃亡。” 陆无砚抱着方瑾枝下了马车,他穿过满地的尸体,走向被捆绑在一处的仅剩三人。 “说出指使者。”陆无砚停在他们三人稍远的地方。 三个人被绳子紧紧绑着,又让他们跪在一处。他们都没有说话,大有英勇赴死的意味。 陆无砚随手指了其中一人,然后临空打了叉。 打叉,意为剥皮。 “是!”立在入酒身后的一个十七八的少女,手持一把匕首,走向被陆无砚选中的那个人。那个人的眼里立刻露出惊恐的眼色,跪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也都是惊惧不已。 因为太过害怕,那个被选中的人不停挣扎。少女手中的匕首,也只是在他的头顶划出了一道很浅的口子。 “废物,让开。”陆无砚皱眉。 那个行刑的少女手腕一颤,立刻弯着腰退到一旁。 陆无砚左手抱着怀里的方瑾枝,右手直接拔了旁边一人腰间的佩剑。他抬手,行云流水般划了两下,那个被选中的人头顶立刻出现两道交叉的伤口,深浅合宜,皮肉分离,刚刚好。 早就候在一旁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她们两个立刻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摁住那个人,将水银从他的头顶上的伤口里浇灌而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人才想到喊叫。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陆无砚已经扔了剑,及时转身捂住了方瑾枝的耳朵。 眼见着平日的伙伴被生生剥下人皮,另外两个人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我说!我说!是右相!是右相让我们活捉你!” 陆无砚抱着方瑾枝走向马车。马车边的杂草堆里,开出一朵白色的野花,洁白无瑕。陆无砚弯腰,将它摘下来,插在方瑾枝的发间。 他抱着方瑾枝上了马车。 马车又一次缓缓朝前行驶,陆无砚才松开抱着方瑾枝的手,温声说:“事情处理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方瑾枝这才睁开眼。 她闭了太久的眼睛,一时睁开眼还有不适应,使劲儿眨了两下才好。她晓得刚刚是有人打斗,可是三哥哥既然让她闭着眼睛,就是不想她过问吧?那……她自然不会去问。 方瑾枝抬手摸了摸发间的小花,问:“三哥哥,你在我头上戴了什么?” 她将发间的小花拿下来,瞧了瞧,稀奇地说:“这么冷的天儿,它还能活耶!” 她又瞧了一会儿,才自己摸索着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