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安排这货来此地,怕是……” “是来监视我,顺便弄票大的。”裴谨接口,云淡风轻的眯着眼道,“说不准要让土匪炮轰总署衙门,反正不会让我安生。” 丰平皱了皱眉,霍地起身,“我先调三千精兵前来守护大帅,再带上三门重炮,大帅干脆先下手为强……” 裴谨啧了一声,颇有耐心的再压了压手,“老丰,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军法军纪在,你的兵我无权下令调拨,无权指挥,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给人找口实对付你了。” 丰平一时哑口无言,半晌不甘心的道,“那我总能协助剿匪吧。” 裴谨好整以暇,用不算特别有神的目光规劝他少安毋躁,“匪,还是交给我,对付几路毛贼,我就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但确实需要你帮我,我这会人手不够,也不能指望那些不知道从哪招来的新兵蛋子。我要梁坤等人的具体计划,既然他们背后有人支持,就不会是小打小闹。俄国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等闲小买卖也不会和土匪做,必定是大单军火生意,我要知道具体情况。” 丰平按图索骥顺势一想,蓦地里冷汗都下来了,“要是他们真下了血本,大帅你可就有危险了。” “不光我有危险,宁安府的百姓也有。”裴谨下颌线条绷得有点紧,近乎肃然道,“此处民生受损,当然是我的失职。不能让他们拿当地老百姓开刀,到时候需要见机行事。” 丰平思忖一刻便即明白,“大帅身边,此时可有靠得住的人能够与细作接洽?” 裴谨微微一怔,半晌眼神黯了下去,良久才缓缓摇头道,“原本有的,现在没了。在这人生地不熟,容我慢慢来吧。” 正当裴谨关起门会晤丰平时,仝则也被打发到了厨房,和李明修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顺带看着正在灶上煎着的药。 “我跟丰将军说了,毕竟他曾见过你,不过为着三爷的病,他假装不认识你也就是了。”李明修被火熏得有点燥热,扇着蒲扇道,“希望别再出什么事,能让他安安稳稳的,不操闲心。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过的我也是看在眼里,统共没睡过几个好觉,在外头打仗,不用想也知道时常吃饭都顾不上。这消耗的可都是从前那点底子,内里亏了太多,身上又都是旧伤,怕是早晚要做病的。”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敌人不大可能会闲着,仝则暗暗思量,看着那药罐子,转口问,“这药效到底如何?樊先生有说多久能好么?” “怎么也得要一年半载了。” 李明修叹口气,再道,“我明年就六十整了,半辈子光阴都在裴家,老将军对我有恩呐,可眼看着下一代兄弟阋墙,我这心里难过得很。只能尽心照顾好他,将来才有脸去见老将军。倒是你小子,真没想到能这么有情有义,当日买下你,我真是做对了决定。” 仝则扯出个笑回应,“您老也费心了,只是大爷呢?这事就这么完了?依三爷的性子不该放过他才对。” 李明修迟疑着摇摇头,“只为太太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三爷心里清楚,就算是为母亲还了这笔债。别看三爷雷厉风行的,涉及亲情却不大狠得下心,少年时心心念念都是父母亲,到了没被人家在乎,好容易母子关系修复了些,又要远隔千里。大爷的事,他没明着交代,不过我知道,但凡再有不轨的念头,他是绝不会姑息了。” 这人重情,所以才会听见自己的“死讯”,惊痛之下导致失明。仝则有时候也好奇,裴谨那颗七窍玲珑心里,到底埋伏着多少情感,背负有多少恩怨,偏又无人可以倾诉,以至于时时都得拗出一脸的满不在乎。 “你呢,有什么打算?”李明修转过头,语重心长道,“这阵子以大局为重,少不得要委屈你,但如果他一直不好呢,你就这样没名没分的继续在他身边伺候?”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那么相爱的人呢?就算两情相悦,近在迟尺却不能相认,还要被当成陌生仆人来对待,能有几个有这份耐性坚持下来? 仝则淡淡笑了下,“他对我有恩,就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