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浆的待遇。一个个面露喜色,暂时忘却了片刻之前的血雨腥风。刷威望刷到了北方边境,此前想都不敢想。 百姓们一拨走了又来一拨,还七嘴八舌地感恩:“大宋朝廷恩人呐!官家万万岁!……” 马上有人觉得不对味儿了。方貌尴尬来一句:“阿拉是江南方教主麾下。” 众百姓一愣神,马上改口:“方教主大恩人!方教主万岁!” 本来就不是大宋治下的臣民,生于战乱之地就是罪过。故国大辽已经灰飞烟灭,燕云十六州被割来夺去,眼下早成了三不管区域。谁能保护得了他们,谁就是恩人。管他派兵的是大宋官家还是什么“方教主”,就算他们自称是吕洞宾铁拐李,也照样能收获一连串的感激涕零。 于是军民和谐,一片鱼水之情。 但且享受眼下的狂欢。此役缴获金兵粮草无数,每个小兵都发了面饼和肉。而立了首功的几百壮士们,都按照梁山规矩,各有犒赏:每人发下价值十石粮的财物,当然是要等彻底安全了再领取。 董蜈蚣偷偷告诉潘小园,燕青四处找人打听,十石米面能换多少金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潘小园忍住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去告诉他,一两。千分之一。” -------- 幽州城里那个寒酸的府衙也终于重新有了人气儿:一群立功了的好汉和官兵,混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潘小园隔墙听着那声振屋瓦的喧闹,抿嘴笑着,知道武松在那儿,也知道自己身无寸功,没杀一人,也不太好过去凑热闹。况且一群大男人喝酒能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乖乖等在营里。 可没等多久,却有个小兵被派来叫她了:“嫂子,嫂子!大家伙儿请你去府衙喝一杯!” 她吃一惊,见那小兵神色认真,这才信了,忙说:“等我准备准备。” 不知要她去做什么,难不成是作为“家眷代表“,让人观瞻的? 还是略略整理一下姿容,不能给她家武二哥丢脸。长途跋涉这么久,打扮自然算不上精致。日日都是素面朝天,脸上稍微沾点灰土,就是毫不起眼的路人甲;衣衫也都是棉麻粗布,有时候还不得不换上男装,算不上好看。 这会子赶紧洗个脸,从行李最底下翻出花露香粉,还是大半年前在东京城里买的,还剩着一半没用完,化开敷上;头上盘个简单低垂的髻,尽量显得贤惠良家妇;急切间找不到第二根钗儿,在盒子里掏摸半天,摸出来根镶玉梅花钗儿,记得是史文恭买来送她的,居然忘记还——天知地知,戴上再说。最后挑身带红边儿的衣裙,算是应和今日的喜庆气氛。 这才出来,让那小兵点头哈腰引着,掀帘进了府衙中堂。扑鼻而来的酒肉香气。 一阵雷鸣般的问候。 “嫂子!” “弟妹!” “潘娘子好!” 纵使她脸皮再厚,此时也红得透了。偷眼往上看,一眼瞧见武松,还有梁山诸人、明教诸人、韩世忠、岳飞、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宋军将领。倒是也有一桌女将,是孙二娘、顾大嫂、方金芝、梁红玉一干人,面前的空酒杯不比男人们桌子上的少。 除了岳飞,都喝得半酣,笑嘻嘻地等她回话。 潘小园连忙团团一圈万福,“见过各位官人大哥。” 有人大胆打量她一眼,看看武松,就把目光收回去了。也有人藏不住目光里的火辣辣。韩世忠大约是头一次看见她薄施粉黛的女人样儿,眼一直,再看看武松,那神情明显是,这小子艳福不浅。 自觉到女将席里坐,这才听到武松笑道:“六娘莫怕。请你过来看一个人。” 她远远的跟武松对接一下目光,神色十分的不解。她这一进门,上百个人都看到了吧! 武松扬声道:“带进来!” 只听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