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道,“此地广阔,无妨仿效前朝护羌校尉,设校尉持节管辖,并迁汉民。聚居的胡族可往别处迁移,吐谷浑残部必须分散。” 桓容点点头,随后又摇头。 “陛下?” “设校尉之议甚好,迁汉民亦可,然此地部落无需全部迁走,残存的吐谷浑部亦可留下。”桓容声音平稳,语调没有半点起伏,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吐谷浑、白部、独孤部、羌人、羯人、杂胡。” 桓容每说出一个部族,谢安和王彪之的神情就凝重一分。 “吐谷浑王在位时,诸部皆被压迫,怨恨不浅。今莫何川已破,王都易主,积累的矛盾和仇恨定然爆发,短期内不会轻易消除。” “吐谷浑部不能灭,吐谷浑王的嫡支可斩,旁支无需斩尽杀绝。” “有他们在,就是最好的靶子。留在这里的羌人和杂胡不会立即将矛头指向汉人,朝廷派遣的官员有充裕的时间拉拢分化,以利益捆绑,用武力威慑,等到时机成熟,自能将此地完全消化,无需担心会有人心生不满,继而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时机到来之前,朝廷派来的官员必须低调,更要担负“调解员”和“老好人”的角色。所谓的调解,不是消弭各部矛盾,而是将矛盾进一步催化,在火烧得太大时压一压,避免不可收拾。 事情办好了,桓汉的触角会遍及吐谷浑全境,牢牢扎下根来。 桓容一番话说完,谢安和王彪之陷入沉默,许久没有出声。 君臣之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准确点形容,紧张有之,震惊亦有之。 桓容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是,适当的亮一亮肌肉,对今后的发展很有必要。无论是亮给敌人还是自己人。 战斗从白天持续到黑夜,又从黑夜持续天明。 天边泛白,地平线处跃起橘光,笼罩城头的乌云驱散,燃烧整夜的火把依旧明亮。 视连没有死,身边的骑兵却被屠戮干净。 被带到桓容面前时,昔日的吐谷浑二王子全身狼狈,身上被划开数条口子,深浅不一,有的仅擦过皮肉,有的早被鲜血染红。 长裙帽早不知去向,乱发蓬面,一道伤口横过鼻梁,翻出粉红色的皮肉,深可见骨。 视连被拖到大辂前,别说站直,连跪都跪不稳。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受伤极重,或许双腿的骨头都已经折断。 典魁和许超立在大辂前,虎目圆睁,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蔓延。 视连趴在地上,恢复些许精神,勉强抬起头,本想逞几句口舌之快,被典魁和许超的气势一压,什么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这个样子,桓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带下去。” 视连被带下去,桓容下令清理战场,搜查王宫,诸事了结后再对他进行处置。 大王子和四王子看着视连的惨状,难言心中是什么滋味。 四王子转向大王子,刚开口道出一句“阿干”,却被后者直接无视。 四王子还想再开口,大王子竟是翻身下马,走到大辂前,恭敬行礼,向桓汉天子请求,愿交出手下所有骑兵,仅留下五百户牧民,随他迁移至边境。 “仆可以血立誓!” 大王子难得聪明一回,抛去不切实际的幻想,仅想保存住吐谷浑最后的血脉。 桓容有些意外,见大王子的神情不似做假,沉吟片刻,道:“朕会考虑。” “谢陛下!” 大王子仿效汉礼,俯跪在地。 汉军打扫战场时,由当地汉人带路,寻到城内关押羊奴的地方。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