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似能听到汉骑奔驰而过的雄壮、先民涤荡山河的豪迈、汉家纵横天下的雄浑。 面对这一切,再丰富的语言都会变得贫瘠,再巧妙的词句都会显得苍白。 桓容深吸一口气,用力咬住腮帮,压下如雷的心跳,迈步走上台阶,双臂平举,掌心扣上手背,面向昔日的建章宫,俯身下拜。 “容不敢比先德贤君,只请历代先君见证,有生之年,必竭尽所能,荡平外族,结束这个乱世!” “天地为言,日月为证!” 这是对先民的敬重,对殷商西周的祭奠,对烈秦强汉的祀礼。 桓容神情肃穆,俯身长拜。 冬日暖阳落于殿前,人立其下,似被光晕笼罩,衣摆风舞,袖摆如玄色羽翼,如神鸟高鸣,欲振翅而起。 典魁许超未知缘故,只觉震撼。 钟琳上前半步,沉声道:“明公今日立下宏愿,他日必当再临长安!” “借孔玙吉言,希望真能如此。”桓容直起身,长袖拢在身前,笑道,“下令甲士搜寻宫中,打开珍库。” 缅怀已毕,誓言告于天地,也该动手了。 “诺!” 钟琳属内政型人才,对“数钱”“寻宝”之事得心应手。 命令吩咐下去,二百余甲士立刻分散开来,很快寻到数名宦者,问清国库和国主私库的位置,就要兵分两路,带人砸开库房。 “且慢。”桓容拦下钟琳,道,“只取苻坚私库即可,莫要动氐贼国库。” 钟琳停住脚步,面带疑惑,不知桓容此举何意。 “宫中藏宝尽够我取,长安终归是秦氏攻下,国库最好莫动。” 不是桓容过于小心谨慎,而是国库牵涉太大,轻易砸开,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秦璟手掌虎符,领军上万,更先后攻下邺城长安,威名传遍北地,但他终归不是秦氏掌权之人,不可能万事随心。 双方现下合作,且为自身利益考量,今后一段时间最好能和平共处,能不碰的底线最好避开。 “明公心中所虑,仆能猜到一二。但,”钟琳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如秦四郎同其父生隙,秦氏内部不和,日后岂不……” 桓容摇摇头,打断钟琳的话,坚决道:“不可。” 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如果是杨广一类的性子,这样的手段必会屡试不爽。换成司马氏,绝对是一挑拨一个准,甚至能事半功倍。 对于秦氏,桓容不想冒险,也不愿行此手段。 “贼寇未灭,此事言之过早。” 他有意结束乱世,一统华夏,同秦氏早晚会有一战。 但不是现在。 “诺。” 钟琳没有再劝,恭声应诺,亲自带人前往苻坚私库。 “典司马,随行护卫。”桓容道。 “诺!” 典魁领命,许超接替他的位置,站到桓容身侧。 有宫中宦者带路,钟琳典魁没费多少力气,就寻到了苻坚私库。门前禁卫尽被擒拿,反抗者皆被革命杀,宦者宫婢早已经逃散,只余雕有兽纹的铜锁把门。 “砸开!” 铜锁的钥匙不知去向,无心浪费时间,典魁亲自动手,抡起兵器,重重砸下。 几声钝响,铜锁落地。 典魁上前两步,掌心扣上兽环,肩膀手臂的肌肉隆隆鼓起,仅凭一人之力,就推开了紧闭的铜门。 刹那间,满目金光灿烂,一室珠光宝气尽入眼底。 桓容得报,随私兵行至私库前,迈步走半掩的房门,下意识举手遮了一下,险些被金光晃眼。 手握幽州,掌控盐糖和海贸,桓容压根不缺钱。东晋的官员中,一个个数过来,不提家族,只论个人财富,他绝对是数一数二。 然而,乍见黄金成山,彩宝琥珀成丘,珍珠滚落成海,他照样吃惊不小,禁不住愣了两秒。 黄金珠宝不是最让他震惊的。 藏在库房中的一尊青铜鼎,才最让他感到震撼。 华夏九鼎的传说古已有之,他不会错以为眼前就是其一,但论起制造工艺、历史久远,此鼎绝非凡品。加上被藏在深宫,更显出几分神秘。 桓使君没有超人的识宝能力,架不住身边有个眼光毒辣的钟琳。仔细看过青铜鼎,钟琳断言,此物至少可追溯到西周时期。 撇开满室黄金玉器,钟舍人建言,他物可以不取,这尊青铜鼎必须抬走。 “明公,需得尽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