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望着他,眉间紧锁,满面异色。 此子贵极之相,不为权臣,莫非将是人君? 后宫中,南康公主刚见到太后,便有宦者匆匆行来,禀报殿前之事。 听到整个过程,南康公主愕然当场,褚太后怒意盈胸,竟当场掀飞了茶盏。 “他要干什么,他这是要干什么!” “太后息怒!” 宫婢和宦者趴跪一地,褚太后怒气难消,眼圈竟有些发红。 “若是我子还在,若是我子还在……” 褚太后翻来覆去念着,后半句话却始终没有出口。 南康公主微蹙眉心,沉声道:“太后慎言。” 褚太后抬起头,声音微哑:“南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妨同你直言,去岁至今,巫士几次入宫卜筮,皆言晋室安稳,天子出宫。” 南康公主没接话,这个卦象她早知道。 以天子如今的表现,就算那老奴不动手,朝中怕也不会安稳。 “不过,日前扈谦同我说,卦象出现变数,关乎晋室后代。”褚太后顿了顿,握住南康公主的手腕,沉声道,“而这变数就在桓容身上。” “什么?!” 第九十八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闻听太后之言,南康公主难掩惊色。惊讶之后,一番思量,胸中燃起滔天的怒火。 “太后,如变数在我子,太后打算如何?你可想过,一旦卦象之言流出,我子会是什么下场?还是说,有晋室安稳在先,太后无所顾忌,正好用我子为饵,一则聚拢人心,二则引那老奴犯错?” 南康公主面带冷笑,挥开褚太后的手,先时缓和的关系骤然降至冰点。 “南康,”褚太后面有难色,哑声道,“此关乎晋室存续,你应当明白。” “明白?”南康公主笑容愈冷,硬声道,“我为何要明白?” “南康!” “太后,我们母子是什么处境,太后莫非不知?”南康公主厉声问道。 褚太后陷入沉默。 “我子落地至今,可有一天安生日子?” 南康公主眼圈泛红,既有愤怒更有心酸。 “我子自幼体弱,好不容易长到十岁,却要随叔父在外游学。名义上好听,实情如何,太后不会不清楚。” 桓大司马不喜嫡子,几个庶子屡有动作。若是留在建康,南康公主总有看顾不到的是时候,远走会稽是为避祸! 会稽是士族势力盘踞之地,北来的太原王氏、陈郡谢氏,南地的吴郡陆氏、兴郡周氏,皆是树大根深,更有大儒名士常居,桓大司马势力再强,也不可能轻易插进手来。 “前岁,瓜儿得了周氏大儒佳言,总算能回到建康。结果怎么样?未留足两月,一道选官的上表就要远走盐渎!” “南康,我是不得以。”提起桓容选官之事,褚太后就嘴里发苦。 “我知老奴势大,太后有心无力。可我也和太后明说过,拦不住总能透出消息,太后是如何做的?” 褚太后张张嘴,终究是理亏无言。 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殊不知,牵涉到桓容,南康公主从不会轻易放下。晋室是她的娘家,顾念亲情,纵然吃亏也不会过分追究。 但是,损害到她的孩子绝对不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