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一拜。” “另有其人?”桓温诧异。 “然。”郗愔抚须笑道,揭开谜底,“不是旁人,正是奉大司马之命,率千人为大军殿后的旅威校尉桓容!” 此言既出,众人齐齐转头,目光聚向桓容。 “此事需从几日前说起……” 郗愔无意占他人之功。 经他口述,桓容有勇有谋,发现胡人诡计,立即向大军送信。 为证明消息确实,郗刺使派人探查,确定鲜卑确有埋伏,方才告知桓大司马,定议将计就计,给鲜卑一个教训。 “桓校尉不赀之器,拔群出萃,大司马秉公正义,为报国恩,父子临阵,实乃我辈楷模。” 郗愔道出实情,赞扬桓容的同时,对桓大司马的“一心为国”和“慷慨大义”大加赞扬。 桓温被“夸”得肝疼,却硬是没法反口,只能继续疼。 一番话说完,郗愔扫过众人,明显表示:事情到这个地步,诸位还要继续装糊涂,不做出些表示? 帐中多是一方大佬,人精中的人精,哪会不懂他的意思。 暗中咳嗽一声,彼此交换眼色,打算卖郗愔这个人情,开始众口赞扬桓容,追捧桓大司马,将事情就此定性,不给有心人挑刺翻盘的机会。 被如此赞扬,桓容脸色发红,很不好意思。 桓温同样脸色涨红,究竟是喜是怒,唯有他自己知晓。 郗愔牵头点火,众人帮着拾柴,火堆升起来就不会熄灭。 有诸州刺使见证,桓容的功劳板上钉钉。桓大司马再不乐意,也得当场做出表示,等回到建康,第一时间为他请功。 “可惜被慕容垂和慕容冲走脱。”一名刺使道。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静。 出言者状似无心,听话者却十分有意。 先前的枋头大捷,今日的深涧之战,众人都有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抓住慕容冲的是谁? 桓容。 给慕容冲逃跑机会的又是谁? 桓大司马。 认真追究起来,不是桓大司马将人要来中军,好吃好喝的招待,又派医者为他治伤,慕容冲未必有力气逃走。 慕容冲没跑成,自然无法救走慕容垂。 想到这里,众人都开始不淡定,看着桓大司马的目光变得诡异。 不是桓大司马此举,说不定真能抓住这对叔侄,就此创造历史! 桓大司马如芒在背,郗愔则老神在在,看一眼最先出言的刺使,眸光微亮。 北伐至今,虽未攻下邺城,也没拿下几个州郡,但两次击败慕容垂,同样成果斐然。百姓不知内情,必然归功于大军统帅,以为是桓大司马用兵如神。 回到建康之后,桓元子声誉大振,处尊居显,难保不会对晋室下手。 郗愔十分清楚,一旦桓温下定决心,绝不会半途而废。想要保住晋室,就不能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北伐的结果不能改变,但功劳属谁倒可以做一番计较。 慕容冲逃走是最好的突破口。加上桓熙贪墨军粮,督帅屡次调兵不公,赏罚不均,都能引来众人反弹。 计划看似粗陋,却往往更加有效。运用得当,借机拉拢几方势力,联合同桓温对抗,非是不可能。 桓元子处心积虑,欲借北伐之势登上九五,开国建朝? 还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郗愔下决心削弱桓温的声望,在北伐功劳上做文章,桓容成为直接受益人,回到南地之后,赏赐绝不会少,官位乃至爵位都将升上一升。 桓容十分清楚,自己是被利用。 但这种利用不是没有价值,既能得实在好处又能给渣爹添堵,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桓容摆出谦逊姿态,得诸位大佬交口称赞。桓温令众人失去青史留名的机会,引来无数白眼。 临到傍晚,众人散去。 桓容叫来典魁和钱实,命他二人清点车上的肉干,分批送出去。 “北府军和各州刺使都送一些。” “大司马那里?” “阿父出公忘私,我又岂能徇私?自然是不送!” 渣爹想要? 没问题。 不过亲父子明算账,拿钱来买! 桓容大义凛然,钱实和典魁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两位舍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