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服装的侍从搀扶着,声音里满是悲意。 “范林松先生。”卓牧然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最近过得如何?” “明知故问。”范林松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 卓牧然抿了口茶,瞟了眼干尸似的范林松,他没说话,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讽刺。 “今天不是定好的会面日。” 范林松摇摇晃晃坐到桌前,没碰餐具。 “作为秩序监察总司令,您也挺忙的……咳,现在您也瞧见我的情况了,我就不送客了。” “定好的会面改了时间。”卓牧然没有离开座椅的意思。“主脑应该给过你通知。” 听到主脑二字,范林松的手抖了抖。 “能被主脑这样供养,你该感到荣幸才对。还是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卓牧然放下茶杯。“它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你清楚这一点。现在你住在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生存的地方,享受最先进的医疗待遇,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说罢,卓牧然摆摆手,示意侍从给自己再倒杯茶。 趁侍从转向卓牧然,范林松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他骤然抓紧桌上的餐叉,朝自己喉咙狠狠刺下去。 正在给卓牧然倒茶的侍女微微偏头,一只手脱离手腕。那只纤细的手子弹似的弹出,仅凭金属管连接身体,下一刻便牢牢握紧范林松的手腕。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 被那只手阻止时,范林松还没来得及使力,叉子尖距离自己的喉咙还有两厘米以上。数步外,女侍从就这样一只手远距离制住他,另一只手稳稳将茶倒好。 “没用的。”卓牧然啜了口茶水,“我说过,你在被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智慧的生物照看。” “全是狗屁。”范林松喘着粗气,“既然满足我的一切需求,那就让我去死啊?” “它认定你没有寻死的理由,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说到这个,踏出第一步的不正是你本人吗,范教授?”卓牧然抬起眼,“最理解我们的人明明该是你,你却跟阮闲一起去了反抗军。” “因为这不正常,这不正常……” “mul-01通过了所有测试,它不会把人类不能接受的做法套用在人类身上。这是你自己写过的基础限制之一。” “核心的程序不是我构建的,我告诉过你们很多次。是阮闲……是小阮……我不知道一个细小误差经过反复计算后会引起什么后果。” “没有误差。” “不可能没有误差!” 范林松看起来像是已经死去了一半,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脸色蜡黄,更接近被禁锢在坟墓旁的幽灵。他拉扯自己灰白的短发,昔日的学者气质没了大半,嘴里神经质地啰啰嗦嗦。 “……绝对是哪里有问题,我们的日常检查出现了导向错误……” “可惜,你本来可以成为我们的英雄,和阮闲对抗。你们所谓的‘二十二世纪大叛乱’,形式可能粗暴了些,但那是最高效合理的做法,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卓牧然像是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你的确是我们的启发者。然而现在我不得不说,我对你十分失望。范先生,很遗憾。我们早晚会处死阮闲,让这场闹剧赶快结束……他现在还能这样活蹦乱跳,想想也是拜你所赐。” 范林松安静下来,他紧盯杯中还在冒热气的牛奶,没有看卓牧然一眼。 “我跟你们说过小阮的事情,我也跟你们说过,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拜我所赐?你到底要我纠正这个说法多少回?” 范林松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空虚。 “说到底,我根本没有治疗他,那是……” “这是我这次提前过来的原因之一。主脑认为这不是一个值得反复提出的问题,你的确对阮闲进行了妥善的治疗,只不过他的思想和主张出现了偏差。既然你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主脑愿意给你更多的情报。” 范林松终于将视线移向卓牧然。 “2095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