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雪粒子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 李诫小声道:“瑀儿,回家可好?” 赵瑀叹了一声,扯扯张妲:“妲姐姐,跟我回去吧。” 张妲没动,直直望着温钧竹:“表哥,你真想我嫁给齐王?” “嗯。”温钧竹侧过身,不与张妲的目光接触,“表妹,我不知道你为何跑来找齐王,但就眼前的状况而言,你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既能保全你的名声,也对你我两家都好……” 顿了顿,他语气放缓了些,“齐王好玩,但脾气随和没什么架子,后院也干净,算是良配……只要你点头,拼温家全力,我也定要保你做上王妃之位。” “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张妲拼命忍着不哭,“你们那些权谋心术我也不懂,你知道我找他干嘛?我就是想拒绝这门亲事!” 温钧竹背过身去,低低说道,“我是为你好……” “你如果真为她好,就闭紧嘴巴别到处瞎嚷嚷。”李诫不耐烦道,“别总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随随便便就替别人拿主意。啧,怎么就不长记性?媳妇儿,走走,我送你回家,站了这半日,当心别累到你。” 张妲深深看了温钧竹一眼,颤声道:“表哥,大不了我出家做女冠,反正……我绝不嫁人。” 说罢,她跟在赵瑀身旁,慢慢消失在风雪之中。 过了半晌,温钧竹才转过身来。 天地白茫茫一片,他们的足迹,早已消失不见。 温钧竹呆呆出了会儿神,才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雪地中,徒留一串孤独的脚印。 回到家,张妲躺在暖炕上,神情恹恹,只是暗自垂泪。 赵瑀因劝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对你着实无意,何必一心苦恋他?熬来熬去,折腾自己半条命,值得吗?” 张妲惨然笑了笑,没有一点儿生气,“无论我对他有没有念想,也就这样了。瑀儿,我来了还没拜见李老太太,先前在京城,我对她无礼,这次要好好给她赔罪。” 赵瑀摁住不让她起身,“你快歇着,等身子缓过来了再去请安不迟,我婆婆人善,不会挑你的理儿。” 张妲还是坚持起来,给周氏请了安,并郑重道歉后才回去歇息。 天色渐晚,外头的雪却没有一点儿要停的迹象,赵瑀不禁犯了愁,张妲不宜在此久留,可这样的天气,她又不放心让张妲孤身一人回京。 少不得又要麻烦李诫。 想想今天的事,赵瑀又是一声叹息,探头向外望望,有些担忧,李诫怎的还不回来,别不是挨齐王一顿骂…… 齐王还真没难为李诫,此时他正和李诫喝酒喝得兴起,满肚子的牢骚话止不住地往外蹦。 他说:“我可真不想回京啊,自从大哥当了太子,看谁都不对付,他防我比防二哥还厉害!你说他都太子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二哥这次遇险,背后少不了他捣鬼!” 李诫呵呵笑着,给齐王斟了杯酒,“三爷,小的提醒一句,这事咱就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就成。主子心里头清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别让主子误以为你存了争储的心。” 这话说得相当大胆,却说到齐王的心坎里了,他拍着李诫的肩膀说:“知我者李诫也!唉,我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什么社稷朝政,国计民生,统统不想费脑子。” “三爷,小的新学个词,树欲静而风不止,您想做个闲人,有人却想您做个忙人。”李诫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首”字,随后用手抹去,慢悠悠说,“您倒要感谢张小姐无意中给您通风报信。” 齐王眼中陡然光亮一闪,马上又泄了气,“你是说相国想拿我做文章?可太子还在,我上头还有个能文能武的二哥,不成,我可不想做他手里的棋子。” 李诫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张家向来听温家的,无利不起早,温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