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隐若现,纤薄胛骨若开翼的蝶,几乎要自背脊振翅而飞。 裴时行几乎像被蛊惑一般,将吻密密麻麻落在上头。 “晚晚,莫要难过,再等等我好不好,至多一旬,我便可以了结此事。” 他的话音柔和地仿佛他的吻一般,几乎比往日对阿隐说话还要柔软。 却也当真一点点抚平了她的沮丧和不安。 “好,裴时行,我等你。”她也抬手抚上他的面孔。 窗外的雨声渐急,屋内的话声也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旁的声响。 久久难消难解。 裴时行当日即抽身离去,秘密下南安郡查探真相,元承晚深知陇上秘密锻兵的作坊绝不止一处,这几日也自各方收集信息,希望能够从旁协助裴时行。 朝廷秘密安排的人已然搜过陇上全道,凉州自然也在搜索范围之内。 只是彼时正逢张策端新官走马上任,城中诸事繁杂,经过一番搜寻也并无头绪。 长公主只能设法自旁的方面集攒消息,日子一日日流转,转眼便又到了她同杨氏约定,一道去济恩局赠寒衣的日子。 长公主这些时日做足了纨绔姿态,任谁看来都是一个饱食终日的富贵浪荡儿,杨氏欲邀她为自己的善举撑场面,她也答应的爽快,乐得同行。 此刻杨氏已在济恩局的院中支起了棚台,元承晚望着诸人排起游龙般的队伍,一个个上前自杨氏手中取过新棉压制的寒衣。 这些人多是半大孩童,亦有少年模样的男女,唯一相似的便是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旧袄亦不合体,穿戴日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此刻接过新衣,许多人迫不及待便当场穿上。 她此番出行并未多带银两,但也添了许多给杨氏一道行善,此刻亲眼望见这群欣喜的面孔,亦觉欣慰。 只在抬眸之时,长公主望见一个倚立在洞门边的男子,一身点染袈裟,头有戒疤,作僧人打扮。 此地的僧人素日也同官府的人一道照料济恩局的婴童老弱,极其和善。 可元承晚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难散。 她心头忽然忆及裴时行教她习武时,曾同她说过,厮杀前线的将士抑或素日以体力劳动为生的民夫,他们的身形一般并不会是肉眼可见的强悍壮硕。 相反,这类人周身皆有强劲肌肉,却只是薄薄一层覆在身上。 彼时那男人牵着她的手覆上他自己的身体,要她细细感受。 “殿下可知,那等壮硕的男子说不定是银样镴枪头,须得如臣一般,看似消瘦,实则强悍的男子才堪配殿下。” 他彼时言语同面上表情一般不甚正经,却到这般时刻也要在话中暗暗诋毁旁的男子。 “例如那些打铁匠,河司的民夫,他们的身形绝非是如玉京楼那群筋肉虬结的男子一般——不过你不许去看他们,只能看我。” 时值深冬,众人身上衣物厚实,她前番来此也曾见过寺中僧人,当日并不觉有异。 可她前几日才见过裴时行的身体,若当真依他的说法,这僧人的体格并非清寡菜蔬所能给养,亦绝非终日静坐禅修之人。 可此地分明没有武僧。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陷阱 那僧人不多时便消失在洞门之后。 元承晚收回目光, 她仍安坐在原处,状若不经意地瞟去一眼,杨氏满面笑容地立在一旁, 一身葱绿鼠灰夹袄,白胖的手染着蔻丹, 紧紧捧着手炉。 来往的孩童一个个接过衣物, 感激涕零地对她道谢,她亦笑容亲切,一个个回应过。 这处似乎还需再费些辰光,长公主带着身后的武婢一道起身暂离。 她们一直坐在侧旁,并无多少人留意。 “颂青, 弘白她们如今何在?” 待她主仆二人走出几步, 行至寺院中庭,长公主终于低声问道。 严冬雪重, 庭中松柏却经霜弥茂, 苍翠依旧,华盖如云。 颂青并不知主子何出此问, 但仍是认真回道: “殿下, 弘白和我们带来的四名侍卫都同车夫一道, 候在侧门处。” 颂青武艺高强, 侧门距此亦不过百尺, 长公主了然颔首,又抬步往林叶雪深处踏去。 她终究觉得方才那名僧人有异。 只是又不敢确定,故而想亲至佛堂处细看, 看看这济恩寺中旁的僧人又是何种体态。 “那便随他们的, 你陪本宫在此地走走罢。”长公主扬声, 话音清脆脆落在林院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