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住了裴时行的墨发,迫令他的唇齿离开: “你等等……我问你,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形,你今日为何扮作侍卫?” 裴时行顺从地吐出,他此刻也眼尾轻红,乌润的眸波光潋滟。 乌眉长睫,墨发红唇,比之平日多了一丝艳丽。 但论及正事,他的眉目一瞬之间凝上冰寒之意: “依目前的证据看来,陇上的确存在私矿,亦有人在暗自炼造私兵。” “狸狸,你可知端河?” 元承晚颔首。 端河穿峡过原,给养一方水草,但更为关键的是,在本朝开辟西域官道之前,此河便是大周商贾来往经商之地。 金银、宛马丝绸和香料,一应的货物往来皆依靠端河承载。 只是后来开辟了商道,端河运输便渐渐荒废。 端河之外便是北狄西戎等外族番邦,与大周毗邻接壤的正是宣阗,除此之外更有羽项、乌平等国。 大周征服八荒,保泰持盈百余年,这些小国也一个个归顺臣服于周朝的剽壮兵马之下。 可太平日子过久了,也免不了他们会生出异心。 元承晚也很快反应过来,惊讶道: “你是说,有人利用荒废的端河通敌往来,运输私兵?” “正是。” 裴时行自前次伪作宣阗人的刺客一事中便察觉有异,贼子的确有可能伪装作宣阗人,借以金蝉脱壳。 但若他们另有居心呢? 他曾在无数个昼夜对着大周舆图反复推量,宣阗顺服周朝日久,若有人想自西北攻入周朝要塞,少不得要自宣阗通行过道。 所以,若那人也在下一盘棋,要的是大周同宣阗交恶,自断手足,甚至两国交兵,而他们作壁上观,自其中渔利呢? 而后元承绎的话也证实了裴时行的这一猜想。 先帝的二位庶子或有异动,若有人意欲勾结外族,联合皇室血脉一举篡位,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而这个阴谋中的世家—— 裴时行将目光锁定在了陇西世族之中。 “我此番下巡已是受各方注目,行事多有掣肘,未免打草惊蛇,必须隐名。” 正好他至此不过几日,陇上的官员便按捺不住,要设计谋害他。 裴时行索性将计就计,陪他们一道被山雪压埋,又在之后假令裴无咎装扮作他的模样,扮出一副元气大伤的病态,终日闭门于官驿。 为的是放下诸人戒心。 “陛下曾亲赐下虎符予我,三镇有帝王亲信的玄甲军驻守,为防对方狗急跳墙,趁势发难。我亲持虎符与三镇统领取得联络。届时证据确凿,贼子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元承晚终于听懂了他们的布局: “那端河那头还没能找到确凿证据么?” 裴时行墨眉轻拧: “我们的人只查到端河有商贾运输来往,同羽项人有勾结。但是如今冬寒时节,河道封冻,最近的一批货物已然是两月前,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入羽项之时。” “所以你一边联络玄甲军,一边又忙着搜寻对方锻兵的藏身之地?” “正是。”裴时行此刻仍有闲情逗弄她,挠了挠她小巧的下巴,“殿下冰雪聪明。” “只是……殿下,我……” 他忽而变得有些犹疑。 长公主诧异地扬眉觑他,颇为豪迈道: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哦?”他喉音含笑,反问一声。 裴时行目中渐渐集聚起笑意。 元承晚霎时面容红透,自那双明晃晃含笑的眼中读出了他未出口的意味。 方才坐着一次次吞吞吐吐的人,不是你么? 她柳眉倒竖:“你想说什么,快说!”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元承晚亦有些招架不住。口中话音大义凛然,眼神却已然在不自觉地自地上寻着衣物。 “臣派遣搜寻私矿的人如今在南安郡查出些眉目,所以我无法伴在殿下身旁,需亲自去查看。” 难得能同他相见,二人温存这许久,她对裴时行生出的满心依赖和留恋尚未消退。 此刻闻言,只道:“好,本宫晓得了。” 裴时行爱极她此刻的娇态,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半步呢。 男人坐起身子,被衾也堆叠滑落下去,露出健美的身体。 他不着急为自己披衣,只再次将小公主搂进怀中。 她每一寸肌骨都生的娇柔,雪背在丝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