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把胳膊藏到身后:“不痛不痒的不用看,月事那东西挺烦人。” 姜采萍紧张的捏住拳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劝,陈长庚想要说却张口结舌找不到理由。还是苏兴文见得多,淡笑:“月事不调也是病,对身体不好。” “影响子嗣吗?”麦穗只关心结果。 “不影响”陈长庚立刻接口。 麦穗松口气:“那就成不用看。” ……屋里安静下来,秋生已经知道原委,盯着麦穗急的拳头紧紧握起。 苏兴文瞟一眼陈长庚,笑道:“这个影响寿命,你们姐弟夫妻……” 陈长庚立刻接话:“姐姐难道你不想陪我白头?”神色跟着变成哀伤委屈。 成吧,成吧,虽然接受陈长庚是自己相公,可麦穗还是受不住他委屈模样。在陈长庚刚才的位置坐下,麦穗伸出手腕。 屋里几个人紧张的望着大夫,麦穗也好奇偏着脑袋研究大夫表情。苏大夫不动如山神情温和,只是久久摸着麦穗脉搏,偶尔动动食指、中指或者无名指。 到最后陈长庚几乎不能呼吸,麦穗笑嘻嘻:“这么久,严重?” 苏大夫终于收回手把脉枕,针包一样样收起来,笑道:“夫人身子康健不碍事,只是有几位药材在下没带,哪位跟我去药铺拿?”眼睛瞄向陈长庚。 一桶雪水毫无预兆泼下来,陈长庚不知自己是怎么稳稳站住,怎么微笑说:“麻烦大夫,我这就去取。”他只觉得留在屋里的是一具躯壳,魂不知飘在哪里,也许是院子也许是半空。 麦穗拦住:“你刚吃凉风拉肚子……”秋生笑嘻嘻过来拦住麦穗:“你的事小叔哪儿放心别人,没事,大小伙子跑两次茅厕有什么。” 苏大夫也笑着劝:“不要紧那阵凉气已经散了。” 陈长庚回来把药交给姜采萍:“你亲自熬,药渣处理掉。” 姜采萍心里一‘咯噔’抱着药低头:“大人放心。”麦穗喜滋滋迎出来抱怨:“原本是给你请大夫,最后喝药的是我,咦~好苦。”皱鼻嫌弃。 陈长庚笑:“姐姐要是不想喝就不喝了。”姜采萍吓的一哆嗦,一包药掉到地上,连忙弯腰捡起来笑道:“大夫开的药怎么能说不喝就不喝。” “就是”麦穗挽住陈长庚笑“花钱买回来的,再说这毛病多少会影响子嗣吧。” 姜采萍嘴角扯了几次没笑出来,陈长庚笑着带麦穗回正屋:“没事,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是啊”麦穗笑眯眯“爹娘还在天上等做爷爷奶奶呢。” “嗯”陈长庚笑着应了。 声音消失姜采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色雪白:怎么会这样?已经严重到不能让人知道用的什么药,已经严重到吃不吃药都一样。 晚上许是要变天,薄薄云层自天边蔓延铺展。 陈长庚睁着眼睛怀里抱着熟睡的麦穗,他想起苏大夫的话:“尊夫人少时长居湿寒之地……” 陈长庚眼睛一点点湿润,湿寒之地?越岭白雪茫茫,哪有一片干燥温暖的地方,在军营为了隔开其他男人,整个冬天姐姐都睡在帐篷边上,那里最湿最冷。 “初潮受极寒,当时就经脉淤塞闭经回血。” 所以姐姐初潮并不是他发现的那次,受极寒?陈长庚想起他们在漠北伏击浑漠汗,雪地里趴了两天一夜。两天一夜寒气一点点侵袭麦穗身体,陈长庚闭上眼胸疼难忍,眼角滑下一行泪。 “如果当时发现,汤药可以通经舒络,如果三四年前发现艾炙可以根治,若是两年前发现针灸能挽回……” 陈长庚胸疼的无以加复,脑海里是麦穗明媚笑颜:“像阿五就很可爱” “爹娘还在天上等着做爷爷奶奶呢” “太医院最擅不孕的不是院判而是童太医,可就算你能请他也于事无补。”苏大夫声音。 “等咱们老了也子孙满堂。” 清脆的声音:“我喜欢孩子” 啊啊啊啊啊陈长庚无声嘶吼,好像这样可以减轻胸中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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