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过来罢。今日在露华殿,一个出来接话的也没有,这个时候自然会有帖子的。” 绿竹恭敬奉上:“娘娘,除了宁妃例行的露华殿表章之外,便是英昭仪与蕙昭仪二位的帖子。” 纪青盈随手接过来翻了翻,两封帖子都是客套话,意思也是基本一致,都是要择日过来请安拜见,希望纪青盈可以让宫人传话,给个方便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一种比较郑重的客套方式。 而两封帖子的差别也很微妙,英昭仪的帖子虽然花笺精美,措辞却很直截了当,蕙昭仪的则要文艺气息更重一些。 “这两位昭仪关系如何?”纪青盈回想了一下今日在露华殿里的印象,又问绿竹与小苜蓿,“你们可曾听说什么?” “回娘娘,英昭仪和蕙昭仪好像在入宫前就认识,不过那时候也没有特别亲近,”小苜蓿想了想,“刚入宫的时候表面上看着她们两位来往很多,不过那时候也有流言,说是性子合不来,只是因为在宫里实在势单力薄,才走动得频繁些。” “自从上次蕙昭仪卧病,英昭仪奉旨协理六宫之后,”绿竹在小苜蓿之后续道,“这两位的来往就更少了,奴婢听到的传言,应当是蕙昭仪有意借着自己的病想让皇上多垂怜几分,但英昭仪理事十分干练,比宁妃娘娘要精明得多,蕙昭仪那些拿着要去惊动皇上的理由就算在宁妃娘娘那边说得通,到了英昭仪那边也会给拦住。奴婢听说,蕙昭仪为此好像大哭过两回,还埋怨英昭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这倒是清楚。”纪青盈嗤笑道,“当初蕙昭仪急病时说是‘中毒’,皇上可不是亲自赶了过去么。无论那到底是过敏还是自己用药,蕙昭仪最后白吃了一场苦,却什么也没捞着。反而是英昭仪借机得利,蕙昭仪心里不痛快是一定的。有关这两人过来请安的时间,绿竹你看着安排一下罢……” 纪青盈这边正与小苜蓿和绿竹说话,乾熙殿的御前中官便到了:“娘娘,皇上今日会提早回宫,德海公公打发奴婢前来跟娘娘说一声,劳烦您仔细预备接驾。” 纪青盈颔首应了,眉头却不由微微蹙起,仔细预备?靖帝每日里无论多晚处理完公务,都会回到昭阳殿休息,就跟下班回家的节奏差不多,她的衣柜里有一半都是靖帝的衣服。德海公公怎么会给这样一个提示呢? 那传话的中官躬身解释道:“今日皇上在朝会上接到了天祈园的奏报,太上皇的病情有所反复。皇上便提早结束了朝会,已经起驾前往天祈园探望太上皇了。” “知道了。”提到肃帝,纪青盈心里大概就有数了,示意绿竹打赏这位中官再送出去,同时也吩咐小苜蓿去准备一下沐浴的热水与膳食。 太上皇遇刺事件绝对可以算是肃帝朝与靖帝朝之中最大的皇室丑闻,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转折点。当时事态严重的地步使得包括纪青盈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太上皇已经命悬一线,重伤垂危,然而直到纪青盈自己的伤势稳定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得知,其实太上皇当时的昏迷是因为撞到了头,但是刀伤的位置与深度都不是特别严重。 经过夏苗之后三个多月的调养,太上皇的外伤早已经彻底痊愈,然而情绪却开始了剧烈的起伏与躁动。太医们会诊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个明确的结论,并不能确诊太上皇如今的情绪不稳定是因为头部的撞伤还是癔症的加重。而另一个推动太上皇病况与情绪的主因便是傅妙庄与恭王福王合谋刺驾之事,终于被太上皇得知了。 毕竟天祈园里还有恭王的生母,蒋太嫔。弑君刺父虽然是罪无可恕的死罪,但蒋太嫔到底是太上妃嫔,既没有娘家势力,也没有将来再翻天覆地的手段。所以当时靖帝为了缓冲一部分此案的流言蜚语,对蒋太嫔仍旧是以宽和为主,没有牵连太过。 后来太上皇的伤势渐渐好转,起初身边伺候的人还对于有关傅妙庄以及恭王福王等事含糊应对,后来便瞒不过去了,太上皇并不是先昏迷才被刺杀,他还是知道自己是如何遇刺的。另一方面便是傅妙庄与恭王福王的不见踪影,随侍宫监也实在没有什么借口。 几经拖延之后,蒋太嫔还是见到了肃帝。而蒋太嫔到底与肃帝说过什么,靖帝这边能知的却也有限。恭王夫妇已死,蒋家也已经受了牵连,靖帝总不好当真拿着恭王留下的儿女再去威胁蒋太嫔。关键是中书省的明旨如此清晰,外头的流言蜚语也永远无法彻底消除,便是不让蒋太嫔见到太上皇,只要太上皇仍在,有些爆发仍旧是无可避免的。 总而言之,蒋太嫔在面见了太上皇两三次之后也是开始卧病,按着太医的说法是只能静养延年,再换个说法就是活几天算几天。而太上皇的情绪与精神则是越来越不好,靖帝每次去探望太上皇之后,都是身心俱疲。纪青盈并没有问过靖帝有关太上皇的细节,因为不问也能想到,太上皇但凡有些清醒,定然是将一切的事情都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