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检各处庄户账目的,刚好到了盛京,听说銮驾在此,便替庄子送了些山珍吃食来。” “原来如此,咱们也算他乡遇故知了,”刘术笑着点了点头,一手慢慢缕过胡须。不是他堂堂太医院院判,乐于结交太监,而是这苏培盛着实特殊。当初四阿哥身患痢疾,这位苏公公可是跟不少太医结了梁子。后来四阿哥痊愈,太医院大换骨血,而这位苏公公却是得了先皇后亲自晋封。至此不说平步青云,也是各位皇子身边数一数二的大太监。 “本官是奉命来为十三阿哥诊治腿伤的,看样子苏公公也是从承安堂出来的?” “正是,正是,”苏伟回身看了看,小英子已经没了踪影,略微放心地转过头道,“这十三阿哥从小在永和宫长大,德妃娘娘总是惦记着,我们家四爷也颇为关心。咱家听说十三爷坠马受伤,就赶紧来请个安,也算替主子进点儿心思。” “苏公公想得周到,”刘术弯了弯嘴角,随即微敛眉目道,“本官皇命在身,不敢多有耽误,他日有时间再与苏公公叙旧。” “刘大人客气,是咱家太过啰嗦了,不敢耽误圣命,刘大人请,”苏伟侧开身子,垂首送刘术离开,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小英子手脚够快。 忐忑不安地回到下人房,库魁迎了上来,“苏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一时说不清楚,等小英子回来的吧,”苏伟抹抹脖上的汗珠,看看库魁道,“有事儿吗?” 库魁左右看了看,把苏伟拉到角落里,“是太子的事儿,我今天跟几个奴才到驯鹿坡去了,你知道太子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吗?” “什么地方?”苏伟愣了愣。 “一个木帐子里,”库魁又压了压嗓子,“驯鹿坡都还没修好,那木帐子就是个临时搭的,堆木料的地方。这八月的天,那地儿都不透气,哪是人住的啊。” 苏伟蹙了蹙眉,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半晌后叹了口气道,“算了,主子不在这儿,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等回京再说吧。” “那,用不用派人给贝勒爷送个信儿?”库魁挠了挠头,“皇上遇刺的事儿京中应当有动静了,可这太子被抓的事儿怕是一时半会传不回去啊。” “递消息的事儿不用咱们操心,北巡队伍里肯定有主子的人,”苏伟抿了抿唇,缓口气道,“等过了中秋,让庄子上的替我送封信就行了。现下不易轻举妄动,免得给府里招惹麻烦。” “师父,”两人正说话间,小英子一路小跑地进了院子。 “怎么样了?”苏伟把小英子拉到身旁,“刘院判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小英子喘着粗气,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我跑回承安堂,跟邓公公及时地把十三阿哥的药换了回去。刘院判到的时候,确实检查了药性,但什么也没说,只在郑太医的方子上添了两笔,嘱咐十三爷好生休养,便起身告退了。” “那就好,”苏伟缓了口气,“咱们得再去一趟承安堂。” 照房西厢 小初子被倒悬在一只巨大的木桶之上,铁链下的皮肤已经红肿不堪,面目也越发青紫,单一双眼睛还隐有亮光。 “林公公,招了吧,”负责审讯的监官朱朝凑到小初子耳旁低声道,“不少奴才都招了,您整日里伴在太子爷身边,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够用了。到现在这个时候,何苦再为难自己呢?” 小初子瞪了朱监官一眼,费力地别开头,不吭一声。 朱朝愤愤地咬了咬唇,刚要伸手拽下一旁的绳套,屋门被人由外推开。 “哟,赫都大人,”朱朝挥退两旁的侍卫,弯着腰迎了上去,“可是郡王有什么吩咐?” 赫都冷冷地看了朱朝一眼,“林初都招出什么了?你费的时间可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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