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过这几下高尔夫球杆的揍,怕是骨头都要裂了。 华秘书晚了一步才扑过来攥住周靖的高尔夫球杆,脸上挂着满满的冷汗。 他真怕周靖一个上头,当场清理门户,把周海楼打死在办公室里。 他还怕周海楼挨了几下,头脑发热爬起来,伸手就把他爹给揍了。 以前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怀疑,也从来不觉得周海楼会这么叛逆。 但今天之后不是了。 ——毕竟脑子不好的人干出什么都不意外。 父子相争,华秘书拉架。他左手挡着一个,右手护着一个,那场面简直像是一幅名画,画上的人同时左右两边拉开两头公羊。 此时的情况如果被外人看见了,可能甚至会觉得有点搞笑,然而华秘书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有了华秘书做缓冲,周海楼终于能喘口气。 他躺在地上歇了两秒,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从小到大被养得太精贵,人人都捧着,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坏处,就在此刻体现了出来。 比如说,直到现在,周海楼都以为,周靖气成这个样子是出于被揭穿心事的恼羞成怒。 他站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鼻血,原本英俊的脸颊高高肿起一块,一只眼睛眯缝着,看起来滑稽又狰狞。 周海楼撩开领口,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青紫,再抬头就恶狠狠地啐出嘴里的一口血沫。 ——从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结果,就是周海楼长成了一个大傻逼,虽然临时接受了一番亲爹的毒打,但还是没能给改过来。 ——就是打少了。 “行,您年纪一大把了,为了个情儿要把儿子打死。我今天是见识了。”周海楼喘着粗气说,“您舍不得小心肝受罪是吧,我今天还偏偏就告诉你了。” “云飞镜在学校也挨打,和您打我一模一样的。” 周海楼喘了口气,快意地说:“有一回我正好路过,一群人把她怼角落里教训,您猜我怎么着——我在旁边找了根棒球棍递过去,告诉他们,用!这!个!” 最后三个字,像是生怕周靖心疼不死,周海楼特意加强了语气。 其实他这番话全都是胡编乱造。 所谓的遇见云飞镜挨打,是严铮青经历过的事,被他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至于递了个棒球棍上去云云,纯粹就是他自己编的。 他说这话只是抱着一股发狠的报复心理,想好好气气周靖,能把人气冒烟最好。 青少年大脑尚未发育完全,做事情的的逻辑和思路通常都比较直接清奇。 饶是如此,周海楼的这一番操作也算是个中翘楚。 华秘书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保留着脑子的人,他当然听出来周海楼是闭着眼说了一通瞎话。 虽然他实在想不通周海楼编这番谎言的目的何在——难道就是因为挨揍没够吗? 然而周靖已经完全失去判断力了。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只震荡着一个念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婉婉带着女儿用命换回来的孩子,就长成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他、他真是…… 想到这里,周靖越发喘不过气,他脸色涨紫,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阵可怖的咯咯声,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海楼正在气头上,一点没看出自己父亲的不对劲。 华秘书倒是看出来了,他连忙扑过去,正好把沉沉倒地的周靖接个正着,做了他的人肉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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