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哄一哄。”皇帝点头,娴妃从座位上起身,睨了一眼紧张的余竞瑶唤道,“只怕都是生人也哄不住,不如王妃同去吧。” 余竞瑶忙福了福身,随娴妃退到了昭阳殿的暖阁。二人一离开,沈彦钦还欲说什么,皇帝示意他停止,此刻,睿王来了。皇帝眼神一亮,带着二人先行去了御书房。 暖阁中,随行的乳母要给宝儿喂奶,余竞瑶拒绝了,自己带着宝儿去了次间。两刻钟过后,她整理了衣衫带宝儿出来。娴妃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告诉自己宝儿离不开母亲。 二人带宝儿去了昭阳殿旁的锦溪园,乳母和宫婢陪宝儿玩着,娴妃拉她坐在了亭子里。 “这是我和王妃第一次见面,昔日你和宁王的事倒是没少听说,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连你父亲都奈何不了你。”娴妃端雅笑道。 余竞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嫁人的事,垂目笑了笑。“娘娘见笑了,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如今也不过是个为人母的妇人罢了。”说着,她看了看正在扑蝴蝶的宝儿。 娴妃会意,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也跟了去。“相夫教子,人之常伦。” 见她提到这了,余竞瑶便抓住机会,道,“娴妃娘娘也知这是人之常伦,妾身和宁王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留在宫里,父不能尽其责,母不能养其身,这不是……”她想说这有悖人伦,可她不敢说。 娴妃明白,淡雅而笑,“可你不是寻常人家啊。” 余竞瑶一时语塞。 见她虽不言,像雨打的娇花,珠水盈盈,却还在撑着不肯低头。娴妃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可知道皇帝今年为何宣这么多人进宫共度中秋?为何让孩子们都来了?” “许是为了热闹吧。”余竞瑶淡淡应。 “对啊。”娴妃赞同地回了一声,“他是太孤单了。咱们说说交心话吧,其实皇帝也很可怜,结发妻子去了,长子没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罪,毕竟都是至亲啊。这贵妃再一去,他更是空了,我听内臣说,他思念贵妃,多少次夜里去贵妃的寝宫徘徊。” 余竞瑶沉默了,娴妃径直说下去。 “陛下对贵妃用情至深,若不是当初她自缢而亡,这贵妃的尊位定还是她的。所以想象得出,陛下的心里有多苦。添人添喜,新宠秦美人总算有孕,我以为他能暂且忘记悲痛了,谁知养到五月了偏偏就没了,难免不是往他心口撒盐。说句大不韪的话,陛下毕竟年纪大了,心也不似昔日锐利了,如今越发地喜欢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他想留下小世子,也难得世子和她投缘。” 娴妃这是在给陛下当说客,不管她所言是真是假,自己宁背不孝的名声,也不能把宝儿留下,她不能松口。“这孩子,刚刚接触觉得可心招人疼,若是留久了,必会惹陛下娘娘烦的。宁王说得是,陛下若是喜欢,我多带他入宫就是。” “你也说,若是久了,他就知道这孩子不是好哄的,便给你送回去了。”娴妃接了她的话道。 送回去,余竞瑶只动半个心思也知道皇帝意不在此。他缺皇孙吗?翌王的两子还养在宫中,还有睿王的孩子,虽是庶出,也是皇孙。他想留宝儿,为的只是喜欢?既然留下了会轻易给自己送回去? “听闻下月宫中要选秀,陛下福泽深厚,必是子嗣兴旺,小皇子还会有的,请娘娘劝陛下宽心。” 娴妃看着余竞瑶不语,随即失声笑了出来。都说宁王妃主意多,人也倔强得很,当初为了嫁三皇子,不惜和父亲闹翻。如今她是领略到了。 “我听说过王妃生小世子吃了许多苦,当娘亲的,哪一个舍得和孩子分开。惠荣公主十六岁嫁人,那么大了,明知道是喜事,可我这做娘亲的还是哭了几天几夜,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啊。”娴妃叹了一声。余竞瑶听出了契机,心思一转,也跟着叹了起来。 “可不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我毁婚约而嫁,父亲怨我,可再怨他也一样地疼我,天下没有不疼儿女的。亭屿七月早产,还不到四斤,喘气都若有若无的。我是没日没夜地将他贴在胸口,让他听着我的心跳,感受我的温度,让他知道娘亲在一直陪着他,从来都没放弃过,这才把他给养活了。多少次夜里我突然惊醒,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听他的心跳,瞧他是不是还有呼吸,摸他是不是……还热乎着。”余竞瑶哽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