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萌生了用人类的心脏延续生命的想法,所以他盯上了凤姑娘,企图让她爱上自己后再夺走她的心脏,来炼就自己的永生。 可谁也没想到,他骗着骗着,倒先把自己给骗进去了。 爱情一旦以谎言开头,一切都会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华丽的外表揭开,必定会露出血淋淋的真相……夏露还听说,凤姑娘是在新婚之夜,身着凤冠霞帔,手执冷铁兵刃,当着白鹿的面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那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不是要我的心吗?给你。” 那一刀让白鹿悔了四百年,也找凤姑娘的转世找了四百年。他好像把自己活成了一座没有生气的冰雕,直到遇见凤姑娘的转世冯念,他才唤回一丝人气。 这个故事无论听多少遍,夏露都会心生扼腕。 果然‘情’这个字就是穿肠毒药,人和妖都逃不开这魔咒,哪怕是转世之后,那剜骨噬心的痛也会永久地封存在记忆里,时不时跑出来作祟。 不知道自己遗失的心魂,是不是真的和贺狰有关? 这是夏露不愿去想的。 她整理好神色,将闹腾着要凑上来的小崽子们赶远些,免得被织衣针给戳伤,然后问冯念:“小念念,如果送那种不苟言笑、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围巾的话,织个什么样式比较合适?” …… 没想到织围巾看起来容易,真上手了才方觉问题百出。夏露拆拆补补,一条普通经典款式的斜纹围巾织了一周多才勉强成形。 这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小崽子们上楼午休了,夏露就搬了椅子坐在阳光斜射的玻璃窗边,像个晒太阳的老太太似的给围巾收尾。正有一针没一针地织着,忽然听见角落的桌子底下传来细碎的声响。 抬眼一看,新同学当当睡醒了,正从桌布下探出一颗头发蓬乱的脑袋,一眨不眨地望着夏露。 他的眼神依旧是戒备的,头发遮挡的脖子处有陈旧的烫伤,大概巴掌大,凹凸不平。也不知道当初伤势有多严重,才使得他即使做了妖怪也去不掉那丑陋伤痕。 夏露猜想他是饿了,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泡了温热的羊奶,又拿了一盘奶酪饼干和牛肉粒朝小孩儿走去。 她没有过分靠近小孩儿,而是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将羊奶和盘子放在地上,后退一步,耐心等他鼓足勇气离开安全舒适的封闭空间。可小孩儿警惕得很,尾巴一直夹在腿间,盯着饼干和羊奶直流口水,却始终不敢迈出来一步。 夏露也不急,回到窗边继续织围巾,耳朵却时刻留意身后的动静。没多久,她听到了咕咚咕咚的声音,扭头一看,不由微笑。 当当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正捧着杯子大口喝奶。他吃得很急,仿佛慢一步就会有铁棍落在身上一般,毛茸茸的尾巴紧贴着屁股,那是一个害怕和防备的姿势。 鬼使神差的,夏露轻轻走过去,一步,那小孩儿没有逃开,两步,他依旧没有逃开,只是停了咀嚼饼干的动作,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没有什么焦点的淡漠眼睛望着夏露。 见他没有龇牙,夏露缓缓伸出手,小孩儿瑟缩了一下脖子,却忍住没有躲闪。 有史以来第一次,身为人类的夏露摸到了他蓬乱的头发,那样温暖和柔软。 “当当。”她唤他的名字,声音尽所能地温柔。 当当没有抗拒她的抚摸,大概饿狠了,继续咀嚼饼干,原本夹着的尾巴微微抬起,很快地朝她摇了一下。 夏露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下一秒,小孩儿又抬起了尾巴,轻轻朝她摇了摇。 夏露呆呆地半蹲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一股酸涩涌上鼻根。两个月了,距离这一刻为止,这只小狗妖已经在桌子底下满怀戒备地躲了两个月,他咬过人,发过脾气,也曾搞得幼儿园里的老师头疼不已,却终于在今天放下恐惧走出黑暗,重新对他憎恨过的、伤害过他的人类,竖起了他可爱的尾巴…… 夏露不知道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拾对人类的信任。她的手试探着下移,碰了碰小孩儿的指尖。 小孩儿以为她要抢食,下意识龇牙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夏露皱眉,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当当是短毛犬成精,耐寒能力不如长毛犬,长期睡在桌子下肯定是不够温暖的。想了想,夏露叹了声,将那条刚织好的围巾拿过来,缠绕在小孩满是烫疤的脖子上。 小孩儿立刻止住了呜呜的吼声,半张脸埋在围巾中,皱起鼻子嗅了嗅,然后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她,眼底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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