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能靠近得了我!”柴荣笑着挥了下手,低声打断,“况且你们沧州军的威名也不是吹出来的,有你们在,谁还敢冒死往我身边凑!” “多谢殿下夸赞!”李顺跟柴荣早就混熟了,毫不客气大声回应。“您是来看募捐的情况么?请稍等,末将进去一下,让县令和潘美他们出来接……” “不必了,孤,我就是随便看看。咱们悄悄进去,看看你家侯爷施了什么法术,能从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柴荣之所以换了普通下级军官的装束,就是想要微服私访一番。因此,不待李顺儿把话完,立刻笑着摆手。 “那,也好。殿下,末将这就带您进去!”李顺不敢违抗,先是抱拳领命。然后又犹豫了一下,低声询问,“就,就您是我的,我的族中长辈!特地前来观摩。您看,这样可行?” “可行!”柴荣向来不喜欢在熟人面前摆架子,笑了笑,轻轻点头。 “那,那,也罢,殿下请跟末将来!”李顺知道柴荣的秉性,喜欢做事不喜欢啰嗦。想了想,转身替大伙带路。 此刻的清河县大堂内,宾主之间正忙着讨价还价,吵得热闹。因此,除了县令刘英才之外,谁也没心思去管,新进来的几名底层军官,到底姓是名谁,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而那刘英才,也只是三、四日前,匆匆见过柴荣一回。当时只顾着替自己摘清安置流民不利的责任,根本未曾,也没胆子仔细打量太子殿下的长相。故而看到李顺领着一名指挥使打扮的下级军官和数个士兵入内,还以为这些人是特地前来向众地方乡绅施加压力。不安地笑了笑,便又快速将目光转回了一众乡绅的脸上,屁股微翘,带着几分求肯的语气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并非本官强求你们捐献粮食。郑,郑侯爷麾下这位潘将军得明白,是买,平价购买。你们拿出多少粮食,他们付多少钱,童叟无欺。” “刘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那仓库早就空了,都借给自家的那些受灾的亲戚去了,不信你可以去亲自搜。”一名肥头大耳乡绅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叫苦。“如果能搜出一袋子多余的粮食来,草民愿遭天打雷劈!” “可不是么,真的没有,没有啦。甭是按照平日的价钱,就是按照这几天的价钱,我等家里也没有粮食可卖了!” “可不是么,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我们这些人家的存粮,还不都是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儿才积攒下来的?青天的大老爷啊,您行行好,也让我们给自己留一口吃食吧!” “不瞒县令您,我们家,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的起白米。其他日子,哪天不是野菜和米糠在对付。去年大儿媳妇怀孕时多吃了一碗饺子,老夫差点就让儿子休了他!” “是啊,是啊,我等都是勤俭持家多年,才攒下的家底。青天大老爷,你不能随便破我等的家啊!” …… 其余乡绅们紧紧跟上,出的理由各不相同,但答案却别无一致:不卖!坚决不卖!要粮食没有,要命一条。 “胡扯!”坐在县令身侧的沧州军水师指挥使陶六顺,气得火冒三丈。将手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喝问,“姓张的,刚才问你等是否有钱买地之时,你等怎么的?不是家里的钱都多得花不完么?还有你,王庄主,你今天一口气买下了三千亩荒地,家中怎么可能没有积蓄?还有你们,姓卢的,姓鲍的,姓高的,你们,你们这些土财主,莫非欺负老子手中刀子不够快么?” “冤枉!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话音刚落,众乡绅立刻齐齐跪倒于地,涕泗交流,“军爷饶命,我等家里头真的已经没有存粮了。刚才官府发卖土地,的是用铜钱和银子付账,并且可以只付三成,余下的在五年之内逐年付清。若是,若是用粮食,我等,我等肯定买不起,买不起啊!” “买不起,买不起,军爷,您就是杀我等,也拿不出粮食来啊!” “冤枉,军爷,我等冤枉!”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您老赶紧为我等句话。否则,我等死了事,万一毁了太子殿下的清誉,可是百死莫赎!” 一声声,哭得撕心裂肺。就好像遭受了多大的委屈般,恨不得立刻死给全天下的人看。 县令刘英才是个读书人出身,又素来重视名声。听乡绅们哭得可怜,顿时就慌了心神。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巾,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几分祈求的口吻对陶六顺道:“将军,您应该知道的,本地民风淳朴。他们家里没有余粮,恐怕有八分为真。要不然,您看,能不能让沧州军再帮忙支撑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