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声音隐约带着几分干涩,“黄见钟,原籍长子。少年时为盗匪所掠,其家无力支付赎金,故留山寨为喽啰。天福六年春,受招安入团练大营。为百将,与梁俊、孙杰、路汶等为同乡,并称‘长子四虎’。天福七年,带领手下刘罗锅、李疤瘌等二十余心腹,假扮盗匪洗劫鸡鸣寺,杀死和尚与无辜百姓八十与人,得赃款赃物……” “弟兄们,姓常的要把大伙赶尽杀绝!我等绝不可继续等死!”猛然间,从路左被分开看押的第二、第三,第四簇团练队伍里,跳起三十余个精壮汉子,一边大声鼓动同伴奋起反抗,一边冲向摆放在远处的兵器堆。 常思身后的骑兵早有防备,立刻列队包抄过去,将这些人一一砍死。然后拎着血淋淋的横刀,围着一众俘虏们纵横驰骋。 有股无形的杀气,凌空卷过。让连勇和庄丁们,个个脸色煞白,两条大腿软得如同面条。“噗通!”“噗通!”“噗通!”……,成批成片的人,陆续跌坐于地。凄凉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继续念!”常思心肠宛若铁石,声音也冷得如同晚年寒冰。 没有人敢看他的脸,更没有人敢与他的目光正面相接,这一刻,他就是阎罗王转世。抬手之间,定人生死。 第二章 蓬篙(十三) “何,何秀峰……”宁子明声音从常思身边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却不仅仅是因为恐惧,“祖籍屯留,世代务农。年少无赖,四处浪荡。天福初,与人前往塞外贩卖铁器,发财返乡。贿赂县尉,得户房主事职,后辗转升迁,入府衙,为刺史府孔目官。天福四年夏,在街头见一美貌女子,遂起歹念。策马追之,将其撞倒于地,头破而死。女子父兄入县衙喊冤,时任刺使赵相如以调笑误撞之语替其开脱。罚其俸禄两个月,责成其将女子厚葬结案。未几,女子父兄在外出之时,皆为蒙面山贼所杀。而其家……” “冤枉——!”孔目何秀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自辩,“大人,下官,下官赔了那家五百贯,五百贯足色肉好呢。他家父兄当时也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五百贯肉好,娶十房正妻都够了,更何况他家乃闾左贫户……” “来人,把刚才的缴获物里,取几样值钱的东西拿给老夫!”常思挥了下胳膊,冷笑着打断。 “遵命!”亲兵们大声答应着,从刚刚缴获的战利品中,捡出两条嵌着宝石的腰带和数块染着血的玉珏,捧到了常思面前。 “拿给他!”常思冲着何秀峰指了指,大声吩咐。 这个命令,然在场所有人都满头雾水。包括已经吓尿了裤子的孔目何秀峰,也双手捧着“厚赐”,不知所措。 “可值五百贯?”常思深深吸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孔目何秀峰的眼睛问道。 何秀峰被看得心里打了个哆嗦,连忙放下赏赐,叩头辞谢,“值,值,大人,下官无尺寸之功,不敢,不敢……” “这不是赏你的,是买你狗命的。”常思冲着他撇了撇嘴,冷笑着给出答案,“来人,给老子拖路边斩了,然后把这些东西赔偿给他的家人!” “冤枉——!”司仓何秀峰瘫倒于地,凄声惨叫。周围却没有任何同僚,敢替他求情。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常思的亲信拖到路边野地里头,一刀砍下了首级。 “接着念!”常思先四下扫视了一圈,随即大声催促。 “骑将韩守业,黎城人……”宁子明不敢违背,继续抓起下一张纸。上面又列了一桩灭门惨案,牵涉了刺史手下一名文职,潞南一个庄主,以及团练大营内一名骑将,一名都头。没等他把整篇罪状念完,被点到名字的人已经面如死灰。一个接一个跪倒于地,大声求饶。 众官员和团练们,同情地看了一眼被点到名字者,不约而同地将身体挪远。血滴从刀刃上滑落的声音犹在耳畔,这当口,没人敢跟被点到名字的倒霉鬼站在一起。更没人心里头敢再生出丝毫反抗之意。 常思今天赢了,他胳膊头最硬,他的话就是规矩。大伙既然输了,就只能任其宰割! “你们勾结起来灭人满门时,可曾想过饶恕对方一人?”常思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冰冷异常。 所有俘虏都齐齐打了个哆嗦,将身体挪得更远。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常思的亲兵冲到自己身边,拖起已经吓瘫了的倒霉鬼们,像拖猪一样拖到路边,尽数诛杀。 第五、第六、第七张纸上,所罗列的案子差不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