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了这些,又回头看向王鹏:“至于王捕头,我想在顺天府给你寻一个本职的差事,不知意下如何?” 两人说话时候王鹏在旁边只管听着,此刻不知所措忙看阑珊,阑珊点头,他才忙道:“好得很!还让我做公差就行!” “可是地方……”张先生迟疑。 阑珊道:“这房子看着极大,王大哥又是陪我一路进京的,就留在这里,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很好。” 王鹏大喜:“小舒,你真懂我!” 张先生见他们商议妥当,才也笑说:“如此甚好,那么我先回去跟大人覆命了?” 阑珊跟王鹏一块儿送走了张先生,将大门关上。 那边言哥儿又忙跑过来,像是怕她会不见似的。 阑珊俯身把他抱起,只不过这孩子毕竟正长身子,她又天生力气小,只抱了一会儿就摇摇欲坠东倒西歪,王鹏在旁看的捧腹大笑:“你赶紧放下他吧。”好歹过来把言哥儿接了过去。 王鹏领了言哥儿到一边儿去,阿沅才得了闲:“你瘦了这么多,头又是怎么了?” 之前阑珊特把夫子巾往下拉了拉,遮住半个额头以及伤处,方才乱动的时候露出纱布一角,便给阿沅看见了。 阑珊不敢把遭遇严老大的事详细跟她说,只道:“路上遇到点小事伤着了,看着吓人,其实没大碍的。” 阿沅早又掉了眼泪:“都怪我跟言哥儿拖累了你。”先前阿沅给张先生带着上京,她知道事情不妙,找了许多次机会要逃,只是张先生为人缜密警觉,竟是毫无办法。 阑珊道:“胡说,就算不是你们,难道他们会放过我?自然还有一万种法子。” 阿沅拭干了泪:“之前安排我们住在这里,还有几个下人,我看那些人,多半都是他们的眼线,便让我骂了一顿,都撵走了。” “干得好,”阑珊笑道,“我猜就是如此。” 阿沅的脸上浮现一丝晕红,却又靠过来,哽咽着低声说:“这次吓死我了,生怕再见不到你了。” 阑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别胡说,我就算爬也会爬过来跟你们汇合的。” 阿沅才要笑,却又伏在阑珊肩头,失声痛哭了起来,连日来的委屈担忧都在泪水中一泻而出。 此后两天,乃是阑珊所过的最安静无事的两天了。 阿沅每天早上去菜场买些补品菜蔬等物,药疗跟食补双管齐下,立志要将阑珊的肉补回来,伤尽快养好。 阑珊吃的毕竟有限,言哥儿又小,反而把王鹏得了意,跟着吃的风生水起,也跟着长了不少膘。 幸而上京前林知县慷慨送了不少钱银,王鹏毫不藏私,连同自己的体己一块儿都拿出来给了阿沅,只说是他又吃又住的补贴了。 虽然这数日无人来打扰,但阑珊时不时地会想起荣王殿下跟杨时毅,她觉着自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给夹在这两个人之间,何况还有个大大的隐患,还是三十六计尽快找机会开溜为上策。 这几天,阿沅旁敲侧击的,从王鹏口中打听到泽川发生的事情,偷偷地又掉了很多泪,阑珊察觉,更加不敢告诉她赵世禛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眼见阑珊的伤好的差不多,已经可以揭去纱布了,人也恢复了精神,这天,张先生终于来到,要带阑珊去工部报到。 去工部的话阑珊倒是并不打怵,她心中唯一惴惴的,是永和楼上那惊鸿一瞥的身影。 谁知道怕什么偏偏就遇到什么。 杨时毅把她安置在工部营缮所,担任的是所丞一职,是正九品的官员,虽然在官员浩若繁星的京城里差不多算是最底层的了,可对阑珊来说还算不错,毕竟她原先是是无品级的监造,如今却是正经官员了,而且手下还有两名副使。 何况有张先生作陪,首辅大人威名为靠山,但凡她所到之处工部上下看待她的眼神都格外不同,连高她好几级的主事、员外郎等都十分客气。 按理说阑珊官职低微,能见工部主事认个脸熟已经是可以了,不料张先生道:“对了,还有个人你得见见。” 阑珊正觉着不用跟那个人照面,暗暗庆幸,听了这话心又提起来:“是谁?” 张先生道:“是营缮司郎中温大人,他是正五品的官儿,你的上司,最重要的是他也算是首辅大人的嫡系,你同首辅大人的关系不一般,来了这里,自然不能不见此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