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至少听一听是发生了何事罢,若无大事, 她不会鲁莽冒险来此地的。” 姒琹赟动了动唇,“我知晓了。” 锦甯微拢的眉松了松, “过会儿我差人送些开胃的小菜,你纵使吃不下也该垫垫。” “丞烜。”她轻柔地唤他的字,目光温柔如流水,“你还有我, 还有无数对你满怀爱戴信任的百姓们。” 姒琹赟略微怔松, 便听她带出几分笑意地道,“我前两天在驿站的镇子里遇见了一个老婆婆,她同我说…大珝有忈王爷, 必胜。”婉和的嗓音便如同香甜而金澄的蜜,徐缓地流进他心里,柔软地铺淌在满地。 他何其有幸。 ** “下去吧。” “是。”舜兴同胜芳将人带到,双双作揖便麻利地出了帅帐,胜芳临走前瞥了眼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虽说略显消瘦却仍旧容光焕发艳若桃李的女人,心中暗暗冷笑。 门口的交头接耳不知谈些什么的侍卫见两人出来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几人被胜芳瞪了眼,自然小心迈着步子退到一边,舜兴同胜芳便接了位子守着。 “殿下,咱们如今可还要进去?”珠忆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主子一眼。 “不必了,本宫便先回去了。”锦甯淡淡笑了笑,垂眸扫了眼珠忆手上提着的食盒,“莫打搅他们了,过会儿庶妃出来了你再将饭菜端给王爷便是,让王爷少说也吃上一两口。” 珠忆拎着食盒福身,“奴婢定当悉心将殿下的嘱咐带到。” “宝念,走罢。” “诺。”宝念刚要抬手搀扶,锦甯却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既是在军营中,那些规矩也平白是惹人厌的。” 士兵留驻的军营离他们下榻的驻扎地不远,驻扎地建在一个数百人的小镇子中,他们这些妇孺、文士、太医、后勤官员等同强壮健硕的士兵不一样,在镇子里待自然要方便不少。 直至上了马车,宝念才忍不住低声开口,“殿下来这一趟又是何必?” “此言何解?”锦甯忍俊不禁,似是被她逗笑了,“若是能见便见,见不上自然也无碍。” “可殿下分明早便料到了时辰,算准了是无心见王爷的。”宝念显然是不认同的神色,抿嘴道,“奴婢无心冒犯,只殿下明知庶妃是要挑明当年救了王爷一事,何故放任自流?” “哦?”锦甯则是波澜不惊地挑了挑眉,语带纵许地引导问,“依你看,本宫当如何?” 宝念猛地垂首,若不是在晃动前行的马车上,她自以为当该叩首告罪,“奴婢不敢。” 锦甯掩唇扑哧轻笑,露出一双含着星点笑意的眉眼,“本宫只问,并无他意,你只作答便是。” 宝念犹豫片刻,“奴婢以为,殿下纵使对庶妃不加以阻止,也该事先在王爷跟前儿做些准备,而不是像殿下如今这般随意任之,至少对此事也可有几分把握。” 锦甯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欣赏道,“此为上策,不错。” 在已知禾锦华要做些什么之前,她固然有事先阻止的能力,却无法将此因彻底斩断,因此为下策。不着痕迹给姒琹赟上眼药,埋下于她有利的伏笔,润物细无声间使得将来那“天平”一方倾向她,此为上策不错。 宝念想不出上上策,无非是因其对姒琹赟着实不算了解,至多只能摸得清个两三分。 锦甯却知,无论禾锦华是否按上了那所谓的“恩人”名头,姒琹赟连眉毛都不会多抬一下。 姒琹赟算是半个文人,世之所谓士者,其风流可知矣。是真名士自风流,文人重风花雪月,偏生他是个俗世间的文人,因此情重,也将其放到了寻常难以比拟的高位,锦甯在其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而偏偏他又是皇家人,自幼历经比之旁人还要深切的冷漠,那些便是姒琹赟不说破,锦甯也早从一个个蛛丝马迹上拼拼凑凑猜出**不离十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是小巫见大巫,他又如何会是个重情的人呢。 归根到底,他情重,却不重情,单要看这“情”指的是何人了。 因此长期相伴珍爱的女子和十年前救他一命的恩人,孰轻孰重无需多言。 锦甯太了解他了,因此深知于姒琹赟而言,无论禾锦华是什么人,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说来可叹可笑,若说姒琹赟会有何更变,至多也只会庆幸锦甯与此事无甚牵连瓜葛,愈加放下心来罢。 事实与她所料无差。 姒琹赟只是在禾锦华眼眶微红长颂一番衷肠后握笔书字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将狼毫搭在了砚台上,敛着眼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墨汁蘸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