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上,不用演戏不用佯装惊愕,只是心里似乎有些空荡荡的。 她明明身在此处,但好像根本融不进去。 吴康顺很快取来清水与银针,郑氏最先刺破了自己的指尖,她朝着碗中滴上一滴血,接着吴康顺刺破了陆彦的右手中指指尖,又一滴血溶进清水之中。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碗清水,直到他们看见那两滴血在清水中相溶,室内一瞬静得落针可闻。 赵启临瞪大双眸,他捏紧双拳,第一次在建元帝面前失仪:“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赵宴?赵宴分明已经……” “五皇弟,慎言,”赵端宁打断赵启临的话,她眸色微冷,“当初我们并未寻到宴儿,如今又有这两滴血相溶,他的真实身份再明确不过,他就是赵宴。” 赵启临觉得这实在荒谬,他心中惊骇愤慨不已,赵端宁将他的话结结实实堵了回来,他自知不能再失态,退了一步低首道:“是儿臣失态了,儿臣只是太过惊讶,才一时失言。” 赵端宁淡然移开目光,她看向陆彦,语气一柔:“只是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先前与我见了那么多次,竟是全然未认出我,也不知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郑氏看向陆彦,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要触碰陆彦又不敢,犹豫许久才握住陆彦的手,她看着尚在昏迷中的儿子,声音泣道:“我竟不知,竟不知你就是宴儿,我怎么能没认出你?怎么能……宴儿,我的宴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娘一直不相信你不在了,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宴儿……” 郑氏哭倒在陆彦床榻前,赵端宁也忍不住侧过身子去抹泪。 肃王看向陆彦,他仔细端详片刻后道:“我从前见过他,只是那时我不曾多想,如今仔细看看,他的相貌确实和皇兄有些相似。” 所有人都默然皇太孙已死,肃王也不例外。 他早无争储的能力,也从未有过争储之心,但他看得分明,无论是赵启临还是赵启寒,都抵不过皇兄半分。 如今皇兄长子尚在,或许这就是天意。 建元帝沉默而立,无人敢去直视帝王,谁也不知帝王此刻在想什么。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当初建元帝对赵宴寄予了怎样的厚望,皇太孙这样的身份,本就是无可辩驳的储君。 郑氏情绪失控,赵端宁轻声安抚她。 半晌后建元帝弯腰,他掌心抚上陆彦的额头,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先让他休息。” 陆彦现在昏迷着,本不宜这么吵闹。 郑氏情绪一时失控,建元帝提醒,她方才想到陆彦身上还有伤,很快止了泪:“儿臣想要留下照顾宴儿,还请父皇应允。” 郑氏多年未见赵宴,建元帝自然应允。 内殿留的人不宜过多,建元帝先行离开,肃王和赵启临接着离去。 赵启临一出宫殿就直奔徐贤妃住处,徐贤妃本也是要来探望皇帝,却是在被拦在宫殿之外,不得已才回去等消息。 赵端宁在殿内留了一会儿,她看到还站在角落里的温然,朝着她走过去。 温然像是被刚刚的事情惊吓到了,在众人离去后,她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怎么,是被吓到了?别怕。宴儿还没醒,你也留下照顾他吧。”赵端宁柔声道。 温然垂眸,她声音略低地应道:“是。” 郑氏一直在陆彦床前守着,温然近前,她知道此时不宜打扰,所以并未出声。 内殿复归安静,温然想到刚才种种,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看向陆彦,他昏迷至今,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但今日一切定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如今这个消息还只有皇室中人知晓,但温然想,应该过不了多久,天下人都会知晓皇太孙赵宴还活着的消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