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我之前想去东郊庄子碰运气,盼着见他一面不是为别的,只为魏四姑娘新丧,怕他过分伤怀过得不好罢了。”念秋然打断大丫鬟的话,缓缓摇头道:“现在知道他一切都好,我再没有放不下的。这话我和六妹妹、菲雪姐姐说过,现在我也说给你听:我不会再惦记他。你以后不必再提他。” 大丫鬟忙正色应是,心里其实松了口气:她一直不赞同念秋然这份旖思。一再试探不过是担心念秋然口不对心,愁苦都自己闷着,现在见念秋然并非敷衍并无作假,才彻底放下忧心。 心里暗自欢喜,嘴里也笑嘻嘻说起今后在公主府的日子来。 主仆二人轻声细语地说笑,摊在床上的念浅安却是一阵郁卒的沉默。 以前她就没能耐帮魏明义物色媳妇儿人选,现在就更没有资格和立场操这份心。 她盼着魏明义娶妻生子日子和美,就得先亲手坑得魏家做不成只手遮天的奸臣。 身心俱虐什么的现在都不是事儿,更虐的是她能力有限:动摇魏家的财力虽然是很重要的一步,但这一步即便迈成功了,她依旧无法涉及魏家立足朝政的根本。 而私情往往能影响公事。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的苦逼初恋。 她突然很庆幸,“柳树恩”摇身一变成了楚延卿,而不是其他什么比暗卫或皇子更叫她头大的奇葩身份。 皇上能定忠奸,未来储君也能断奸臣生死。 而不想做太子的皇子都不是好皇子,做不成太子的皇子都没有好下场。 她自然盼着喜欢的人能有好下场,也盼着能依仗喜欢的人给魏家留个好下场。 左想右想,被她喜欢上的楚延卿貌似只有一条路能走? 她貌似也只有凭借强大外力这一条路可走。 “说好的初恋都应该很美好呢?盘算着把初恋整成金大腿抱可还行?”念浅安盯着帐顶喃喃自语,再次苦逼地自问自答道:“要是真和楚延卿那啥了,为了今后着想,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不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虐还是要虐的,可以酌情少虐一点?” 认真思考三秒后,念浅安愉快地决定就这么办,然后脑袋一歪瞬间秒睡。 次日精神抖擞地用过早膳,招来远山近水吩咐道:“挑些补气血平肝肺的好药材,给六皇子送去。” 她假装没猜出楚延卿送的礼物是啥意思,只让人送些适合楚延卿“休假”吃的补身药材当回礼。 远山近水不做他想,携手扎进库房里。 包好药材后就领命出府跑腿,念浅安则带着念秋然逛小跨院,商量着添减摆设,给念秋然布置新窝,正说得热闹,就有下人来报,“六姑娘,念妈妈进府了。” 念秋然晓得念妈妈管着念浅安的生意,一听忙道:“六妹妹自去忙,我这里也不差什么大件,回头让丫鬟、婆子帮着拾掇就是了。” 念浅安也不跟她客气,交待下人仔细伺候着,就转去正房见念妈妈,爪子一伸道:“这么快就做好我要的东西了?” “公主府要的东西,别说寻常画师,就是宫里的画师也得紧着替姑娘办好。”念妈妈不无傲娇地接了一句,奉上念浅安交待要的润色图纸和打出的样品,见念浅安接过后看得仔细,就坐到锦杌上闲话道:“老奴打外头听说了一出新鲜话本,说给姑娘消遣消遣?” 听着似因念浅安如今爱看杂书戏本才起了这个话头,语气和神色却明摆着略古怪。 念浅安顿时八卦心起,偏头问,“什么新鲜话本?” “编的有鼻子有眼,据说是照着真人真事写出来的。”念妈妈脸色越发古怪,眨着老眼一一道来:“话本里的女角儿是个失怙孤女,下头只剩个年幼不懂事的弟弟,受不住黑心亲戚磋磨算计,姐弟俩只得上京投靠嫁入高门的姨母,做了高门里的表姑娘、表公子。 人人都当表姑娘姐弟寄人篱下,日子必定不好过,哪想那表姑娘是个苦尽甘来有造化的,不仅入了姨母的眼,还得了姨母之子——高门表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