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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情微霁,只看了他一眼,就敲了敲桌子,道:“传膳罢。”

    李盈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没想到晚膳过后,殷长阑的御辇到凤池宫门口的时候,等在外头的女官却当真不见有意外之色,只含笑将殷长阑迎了进来:“娘娘在闻霜坞等着陛下。”

    李盈目瞪口呆。

    难道这也算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约定?

    他一面在心里不着边际地反思着自己的失职,一面同手同脚地跟着殷长阑进了仪门。

    暖坞里也已经换上了琉璃窗,灯火无遮无拦地照进积雪的庭院,当窗读书的少女听见中庭的声响,侧过头与殷长阑对视,一双杏子眼含了笑意,起身往门口来。

    作者有话要说:

    殷七:听说有人要给我纳妃?

    晚初:你在想peach,明天就全送走。

    第44章 玉漏迟(4)

    容晚初在春意融融的暖坞里,单穿了件软而薄的羽裳, 这样不管不顾地往门口来, 让殷长阑不由得皱了眉, 大步流星地跨了过去,将女孩儿拦在了房门里头:“胡闹。”

    他身上还有些深夜踏雪归来的凉意,冷侵侵扑面而来, 扎人的骨。

    容晚初却笑吟吟地踮起脚来, 拿手心贴了贴他的脸颊, 道:“外头这样冷?”

    女孩儿掌心温热而细腻, 贴在面上时, 仿佛微微粗粝的肌肤都跟着润泽了。殷长阑眉峰微缓,声音也跟着柔和下来, 道:“起了风,比白日更冷许多。”

    他抬臂将容晚初的手握在掌中捏了捏, 旋就放开了, 又勾着她的肩往里间轻推了一把, 道:“先进屋去吧,我身上冷, 不要扑了你。”

    他在门口的熏炉边上烤了片刻, 跟进来服侍的宫人和内侍就簇着他往槅扇后头去更衣。

    容晚初低着头收拾方桌上被她放得横七竖八的书册, 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男人一面理着玄色宽袍里的雪白袖口,随口道:“今日怎么没有回房去休息?”

    “同明珠说了一回话,这里倒比后头方便些。”

    闻霜坞里设的是火炕, 炕桌上摆满了容晚初前头放下的书,女孩儿埋着头一本一本地捋着,殷长阑在她对面坐了,就伸手过来帮忙,一面听她闲闲地说话:“送她走了,我也懒怠挪动,索性就宿在这里。”

    “明珠?”殷长阑为这个亲昵的称呼微微挑了挑眉。

    容晚初知道他不清楚这个,就跟着解释道:“就是翁御史的女儿。”

    殷长阑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口,微微地沉默了片刻,才道:“如今你是掌持宫闱的贵妃,还是少同这些秀女关系太过亲密才好。”

    容晚初只觉得这话有些隐约的酸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正一摞书敦在桌上,骨节修长的手指掐着齐整的书册,面上神色平缓,眼睫微微地垂着,像半轮质地细密的扇。

    她为自己的这一点错觉,忍不住地掩口轻轻笑了起来。

    殷长阑一撩眼皮,唇角还衔着淡淡的笑意,问道:“什么事这样好笑?”

    容晚初下意识地道:“没什么。”

    她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话题,道:“前头的秀女们已经在储秀宫留了这样久,验看要到年下了,总不成大过年里还这样没名没分地拘着人家。”

    殷长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把自己手中这一叠书拢齐了,又把容晚初手里的几本抽了出来,堆放在上头,就站起身来,把一整摞书都抱在了怀里,往书架前头去。

    容晚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微微地抿了抿唇,又道:“你要不要抽个时间亲自见一见?”

    “我见她们做什么?”殷长阑有些诧异地反问了一句,道:“你做主就是了。”

    容晚初嘴角忍不住高高地翘了起来。

    她道:“今儿明珠落了水,宫里积年的嬷嬷审了这一日,虽然还有些疑点没有全厘清,总归也逃不出眼红心热、争风挑尖,为了份位前程,等闲就要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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