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翁明珠就顺从地放开了她的手,翁明珠身边的侍女听到容晚初要接人到凤池宫去住,虽然小主人如今还是这副模样,仍旧掩不住面上露出喜色,洋洋地上前来服侍。 储秀宫的秀女们已经住了这些日子,宫里头却连个响动都没有,就像是半空里飘悠悠的风筝,没有个着落之处。 如今三位娘娘都是独居,皇帝也并没有旁的嫔妃,一旦有人被简拔走了,往后的日子还不是青云直上、富贵可期? 何况还是圣眷最贵重的贵妃娘娘呢。 双蕙二人面上心里都欢喜得像是提前过了年,翁明珠抿着唇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神色温和的容晚初,最后没有理会两个侍女的殷勤,只重新仰躺回了床/上,被子跟着高高地拉了起来。 容晚初已经出了门去。 立在后头的阿敏也把两个侍女打量了一眼,指了两个凤池宫的小宫女留在屋里帮忙,才转身跟了出去。 被单独带出来问话的几个人分散在各个房间里,容晚初转过廊角,一旁的耳房里就有人提着裙角追了出来,叫道:“贵妃娘娘!” 容晚初驻足回首。 同在房中的女官也赶了出来,防备性地挡在了她和容晚初中间,道:“许姑娘,您请回房去吧。” 许氏却只是咬住了唇,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睁大了,问道:“贵妃娘娘,您如今是后宫懿范,但却这样的偏袒翁氏,难道也符合圣人之训吗?” 容晚初被她问得微微一怔,旋即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执帕虚掩了口,笑声低柔而清晰,让许氏一张脸涨得透红,道:“敢问妾身哪一句话说得引了娘娘的开颜?” 容晚初含笑道:“许姑娘说得很对,本宫肆意妄为、蔑视宫规,全不合圣人之训。” 她收了笑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许氏张口结舌。 她面上红的要滴血,又是羞恼、又是愤恨,容晚初已经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仍旧沿着回廊往前去了。 女官挡住了许氏的脚步,道:“许姑娘,我们娘娘护短得很,您也不必让我们为难。” 凤池宫的众人都过去了,许氏听见队尾有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的声音:“娘娘要带了翁姑娘回宫去,难道真要荐翁姑娘也做娘娘?” 另一个笑道:“我看也难说得很,兴许娘娘就喜欢这样直率天真的呢……” 一行人越走越远了,声音也愈低至不见。 连宫人都说容贵妃喜欢直率天真的,却分明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许氏恨恨地跺了跺脚,看着那拦着路不肯移动的女官,赌气似地道:“你在这里干巴巴问我有什么用?翁氏落了水,同我又有什么相干?现放着一个恨她恨得眼都绿了的在那里,你们一个个却都跟瞎子似的,问都没有人问她一句……” ※ 天色擦了黑,三、四名绯、紫色袍的大臣从殷长阑的书房中退了出来。 值勤的龙禁卫送了几位大人出宫。 李盈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殷长阑靠在椅子里微微闭着眼养神,听见他的脚步声,问道:“怎么了?” 他虽然没有睁眼,李盈却仍下意识地露出满面的笑来,小心翼翼地道:“凤池宫递来的消息,贵妃娘娘说,今儿宫里有娇客,不便同您一处用膳了……” 殷长阑就“嗯”了一声,问道:“贵妃今日遇上了什么事?” “奴婢也是听娘娘身边的人提了一嘴。”李盈知道他同几位大臣在书房里闭门说了一整日的话,从他声音里听出浓浓的疲倦来,就简明扼要地道:“储秀宫的秀女翁氏落了水,如今查出来是人为,娘娘因此把翁氏带回了宫里照料些时候。” 殷长阑点了点头。 翁明珠的事只在他耳边一过,并没有挂在心上,只问道:“贵妃单说了不能一处用膳?” 李盈怔了怔,没想到皇帝的心思连这上头也用着,忍了忍笑,道:“确是这样说的。” 殷长阑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