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给着他微妙的重叠之感。 他看着身边的女孩儿,眼神重新温柔下来。 辇车上下人多口杂,容晚初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却并没有急着问,两个人一路上只说了些闲话琐事。 车子停在了凤池宫,天色已经微微地沉了。 容晚初在微微的暮光中看到停在宫门口的天子御辇。 她侧过头来看着殷长阑,殷长阑却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鬟,推着她进了门。 容晚初抿起了唇。 她换了家常的衣裳,又洗去了面上的脂粉,重新坐在了小方桌后头。 殷长阑拿帛巾擦着手上的水滴,从耳间里走出来。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在凤池宫留了许多物什,容晚初身边的宫侍服侍他也越来越顺手了。 他看见容晚初这副有些正襟危坐的样子,知道她有许多话要问,就把巾子随手递了人,吩咐道:“都下去罢。” 才在小姑娘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样的默契总归让容晚初心情微舒,她抿着唇微微地笑了笑,才问道:“七哥信了翁御史的话?” “我得了你的信,就召翁博诚见了一面。”殷长阑眉目舒展,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这样久伴而生的宁和,让他不愿在别人身上浪费更多的情绪:“他倒是个善体人心的可用之臣。” 他简单地评价了一句,容晚初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有白费。 她捧着茶杯,认真地听着殷长阑说下去。 她这样乖巧的样子,让殷长阑心中总有种想把她抱在怀里捏一捏的冲动。 他敛着睫,克制了心里的念头,沉声道:“殷铖在明,又毫不收敛,翁博诚虽然不曾明言,看他拿出来的劾章和证据,也知道他关注殷铖很久了。” 赵王单讳一个铖字。 殷长阑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想也知道是实在有些看他不起。 容晚初想到殷长阑在宁寿宫里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些窒闷,道:“倘若不是七哥在这里,天下人竟也不知道他做出这些事来。” 上辈子,殷铖风光余生,到后来病逝了,还葬进孝陵,极尽哀荣。 她眉目间凝了浅愁,殷长阑忍不住探过手去,轻轻地抚平了,才温声道:“有我在。” 容晚初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女孩儿肌肤柔/腻的触感鲜明,沿着指腹上跳动的鲜血涌回心里去。 殷长阑的手在半空中虚虚地握住了,听见她问道:“如今又是怎样处置他?” 他道:“拟抄其家,褫夺其爵。” 容晚初感受到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眼来看着他,又听他道:“如今容景升不在京里,难以弹压住满朝人心,人人都有自己的念头,做起事来反而手脚松快许多。” 容晚初就微微地笑了笑。 容玄明南下之前,把颇为倚重的亲兄弟容玄渡留在京里,也未必不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她念头落在容玄渡身上,就生出些难以自抑的厌恶来,转移了思绪,道:“十二皇子一直养在赵王府中,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了。” 她有些迟疑,停了片刻,才道:“不然,我来照顾他吧。” 殷长阑下意识地断然摇了摇头,道:“不好。” 殷长睿身体孱弱,虽然殷长阑不知道他上辈子的命运,单单这样看一眼,也看得出那不是久寿之相。 他的阿晚,原本就最是个心软而温善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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