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的那一部分都扣下来了?” 阿敏屈了屈膝,道:“幸不辱命。” 容晚初就站起身来,含笑道:“走罢。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个儿在宁寿宫里头待得久了,只怕也正有些闷呢。” 她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又把那册之前被随手丢在桌上的、宋尚宫精心炮制的账册拣了起来,放在了侍女端来的小匣子里,才披上了风氅,步履轻快地出了门。 ※ 容晚初来得突然,连个提前递来的消息都没有,凤池宫的辇车停在宁寿宫门口的时候,值门的内侍一时都有些反应不及。 容晚初已经在宫人的环侍中下了马车。 辇车后头还跟着几乘小轿,这时也静悄悄地落了地,帘帷掀起,有人沉默地走了下来。 内侍连忙小步跑着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贵妃娘娘”。 容晚初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犹带着春风拂面般的温和笑意,那内侍就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一面朝门角使了个眼色,就有个小太监拔腿飞似地往里跑了。 宫中的女官问讯赶了出来,笑容晏晏地给容晚初行礼:“贵妃娘娘福安,娘娘听说贵妃娘娘过来了,高兴得很,直说今儿这是什么好日子,宁寿宫来了这样多的人。” 容晚初就“哦”了一声,问道:“还有谁在娘娘这里?” “是赵王爷家的馥宁郡主,带着十二皇子进来给娘娘请安。”那女官倒是不瞒着,笑吟吟地回话。 她是宋尚宫一手调/教长大的女官,在郑太后身边也服侍了些年月,举手投足都落落大方的,看到宋尚宫只跟在众人的身后,低眉顺眼的并不出头,目光微微地一顿,旋就转开了,像是全然没有看到似的,一面引着容晚初进门。 过了穿堂,却并没有直入正殿,而是转上了回廊,绕到后花园的方向去了。 女官见容晚初并不主动问话,就主动地解释道:“小皇子又长大了些,娘娘看着喜欢得不得了,陪着小皇子在后头顽。” 十二皇子是先帝的幺子,宫人所出,先帝驾崩的时候才刚刚周岁。 传言他身子一直十分的孱弱,诸皇兄夺位的时候,因为年纪实在太幼小,又未必能养的住,郑太后怜惜他命途多舛,做主将他暂时地寄养在宗正卿赵王府上,毫无存在感地避开了夺嫡的种种风/波。 容晚初微微地笑了笑,道:“太后娘娘宽仁泽被。” 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那女官一时揣度不出她的心思,就跟着笑了笑,转过一道弯,就听见小童“咯咯咯”的清脆笑声,还有个女孩儿声音娇脆地道:“他在府里的时候什么都吃,有一回差点吃了我的耳坠子……” 那女官在大花厅的回廊口底下停了脚步,禀报道:“贵妃娘娘来了。” 女孩儿说话到一半的声音就停下了。 容晚初听见郑太后开了口,仿佛心情十分的轻松,语气也祥和,道:“快请了贵妃进来。” 那女官就侧开身子,让出整条通路来,容晚初被身边的宫人侍女们拥着进了花厅。 花厅中地段阔敞,因为厅中有个孩童的缘故,地龙烧得更加暖热,郑太后倚在贵妃榻上,正拿手围着腿边穿着大红五福袄子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响动,只一心一意地抱着怀里十二枝的珊瑚树,短短的小手攀在上头,努力地试图掰下一段枝杈来。 这两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容晚初的身上,她只感受到了一束审视的视线。 容晚初笑盈盈地望回去,对上了侧边椅子里少女的目光。 那女孩儿颜色十分的明艳,偏偏又穿了件大红色的裙衫,让她看上去像一团火似的,猎猎地燃烧在冬日里。 头上、耳上、手上,都是赤金镶宝的装饰,单单就这样看过去,就知道每一样都贵重无匹,以至于珠玉的光彩几乎压过了本人。 她看过来的时候,神色原本是有些挑剔的,但落到了容晚初的身上,就微微地变了变,将唇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