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宝珠若定给别家,一定没有这么的心思。现在定的是她相思的那个人,她陷于情关中,原本不深,又让这亲事狠推一把,落入情关深处。自己有情,自然盼着对方同样有情。宝珠很快泪眼汪汪,见红花还没有进来,带着哭腔问那玉蝉:“我要你可怜么?你有问过我么?……。” 换成别人见到,还以为宝珠打心里不情愿。 情到浓处情转薄,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咳咳,”红花在外面咳嗽。她又抱了个东西来,并没听到宝珠说的话,但听到房中有哭似的噪音,忙先发个信号,红花要进来了。 再一脚进去,目不斜视,把抱着的又一个唐三彩安放架上,才讪讪望向自家姑娘。见宝珠姑娘扭身对着床内,那意思是不让人打搅,红花反而如卸重负,走出门悄悄松口气,再嘻嘻一笑去搬别的东西。 姑娘在害羞呢,这是红花所想。 …… 很快入夜,京中的四合院里,大多天井石榴花,再就丁香、海棠、老槐树。月下木叶摇曳,没风也生出风,地上影子半吐半露出花模样,光低头看就是不少景致。 三奶奶张氏昨天还是享受这京中四月夏夜,今晚却倚着窗户,摇着团扇一副不想睡模样。玉珠洗过出来,只着浅青色罗衣,下系薄襦裙,奇道:“母亲白天还说累,不早歇着?”又手点自己鼻子:“是等我吧。” 回答她的,是张氏的幽幽叹气,好似月下有感而发。 玉珠就过来,认真端详母亲面色:“不高兴?是来了一天就想家了?”才洗过的头发黑漆漆的还滴着水珠,发下是标致的一副面容。 张氏见到就更伤心:“玉珠啊,你说我们是不是来错了?”她说的有气无力,好似大病在身的感觉。 “没啊,我挺喜欢这儿,祖母说端午节可以去看龙舟,又说比在咱们那城里安全,桥洞有这么大,一次可以过好几艘龙舟,看得喜欢,又可以抛彩头,”玉珠噼哩啪啦说了一通,才吐吐舌头,问:“母亲为什么不喜欢?” 张氏面现苦恼,把手中团扇揪来揪去:“那袁家,过年来时不显山不露水,几时相中的宝珠,我们竟然蒙在鼓里!” “原来是这个,”玉珠明白了,笑道:“袁表兄的家境不是官,您还吃这个醋?” 张氏嗔怪的给个眼色,道:“你这傻孩子!你看你祖母相与的,和你舅祖母相与的,会有穷光蛋吗!袁家来求,你祖母就肯给,竟像是早说好的,就咱们不知道!” “宝珠的亲事,您要早知道作什么?”玉珠觉得可乐。 “说你傻,你还继续说傻话!袁家要没藏着什么,我断然不信!就他说的那家境,你祖母会这么急的把宝珠给了人!她和宝珠又没有仇,倒给了那样不当官的一家子!冷眼旁观的,你祖母最疼的,还是宝珠。” 玉珠还是不放心上:“宝珠乖巧么,宝珠肯安静做活,大伯大伯娘都没了,祖母不照管宝珠,谁照管她呢?” 张氏抿抿嘴唇,她知道女儿说的有理。可再有理,张氏也有吃亏一等的心思。自己嘀咕道:“在家的时候,冯家来求亲,这老太太是怎么说的,哎哟喂,大的还没有聘,小的可不能许人,这掌珠和你都没有亲事,宝珠倒先占鳌头!” 她不是为宝珠抢先而不悦,说来说去,是担心袁家藏着什么而她不知道,错过玉珠的好姻缘,因此在这里闷着生气。 玉珠见哄不好母亲,就逗她:“那您如今也在京里,出去打听打听吧,看袁家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水里钻出来的,打听个清楚明白,才得放心睡觉。” “我正想和你商议,”张氏有了笑容,玉珠度母亲的面色,吃惊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