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湘去了镇上,至今还没有人发现三个女知青出走的事实。 陶湘醒来以后已是第二天,简陋且充满旧时代感的病房里嘈嘈杂杂,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呵斥交杂在一起,饭菜与药水味交织刺鼻难闻。 守在她身边的人不多,陶湘恍一睁眼,便看见陈阿婆带着果果正在病床旁的小矮桌上调着奶羹,那是医生特批的病人餐。 见陶湘幽幽转醒,陈阿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陶知青你醒了?感觉咋样?” 安睡了一夜的陶湘其实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头颈依旧还闷痛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纱布之外触到一块面巾。 这是陈阿婆怕她吹风头痛,特意给带上的抹额。 面色苍白的陶湘想起昨夜见到的黄自如等人,立刻挣扎着想起来:“大队长呢?我有事跟他说……” “陶知青别急,大队长就在外头给你交医药费哩!”陈阿婆安抚着,“我帮你喊他……” 恰巧大队长等人交完费用开门进来,轰一下涌进来许多屯里的人。 陶湘急切的面容稍缓:“大队长,我昨天晚上见到黄知青她们了,三个人好像被一个中年女人带走了,您快派人去找找看……” 她是真的担心,黄自如这个人就算了,其他两个罪不致此,要是能追回来自然最好。 不过大队长与其他人也是真的诧异。 “她们仨儿?”大队长转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屯民们,“刚刚交钱时还看见的,不是在后头跟着?” 大队长要见的人很快被推搡到了前头,正是黄自如等三人。 她们逃避着目光不太敢与陶湘对视,衣服和鞋上都沾着土,像是做了一晚上贼似的。 陶湘见状目露诧异,黄自如她们昨天不是走了么。 “我们不都在这里?帮忙找了你一晚上呢!”怕陶湘说出什么不中听的,黄自如梗着脖子先发制人道。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陶湘的身上,大队长看着陶湘头上的伤,拍了拍脑门:“是不是陶知青记差了,毕竟脑袋伤得这么重……” 陶湘一时没有证据,又见其他两个女知青一脸哀求地看着她,想想知青出逃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此质疑的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 “可能吧,头还疼着……”陶湘蹙起眉头抚着额,垂下了自己的眼眸。 因是陶湘自己私自进山才受的伤,大队长就事论事:“那就多休息,对了,陶知青的这七块钱医药费大队里先帮着垫付了,从下个月安家费里扣,陶知青你看可以吧。” 七块钱对于陶湘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因此也没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解决了钱这边的事,大队长也不久留,叮嘱完陶湘好好休养,又留下三个女知青陪同照顾,自己便又带着屯里人风风火火回屯子里忙活事情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空了大半,陈阿婆将奶羹端在手里,开始一口一口喂陶湘吃下。 陶湘心里想着事,吃得是慢条斯理,有一口没一口吞着。 可边上的女知青们却心急极了,某个女知青主动请缨道:“阿婆,我来吧。” 见陶湘没反对,陈阿婆便就顺手给了碗,随即忙不迭又带果果去外边水池清洗陶湘换完药后那些带血的纱布,都是用钱买的,根本舍不得扔。 别人喂来的奶羹,陶湘更不着急吃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陶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看对面三人如何交代。 一想到昨晚的事,两个女知青面上就有些难堪不好看:“昨天……” “昨天什么事都没有,你别问了。”黄自如低声阻了一句,私心底她并不想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仍想着掩耳盗铃。 陶湘不禁嗤笑几声:“你当然没什么事,可我却被你害得不清!别忘了,是谁把我推下去的!” 病床上的姑娘额头带血面容憔悴,但是双眼却目光笃笃,看得人哑口无言,黄自如一时无力反驳。 其他两个女知青内心深处其实也对黄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