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蹊跷。 他们在闰县隐藏这么多年,根基深厚,颇有手段,连那个瞎管闲事的风行阁都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怎么就平白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这程咬金是什么来路,还能将步入死局的风行阁主囫囵救出去? 闰县街上的屋子,用的可是六丁六甲四象阵。 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阵法,想在此阵中来去自如,哪怕术法奇才,也得在奇门遁甲这行里浸淫三十年。 ——无声而遁,比破阵难上百倍。 而今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阵法高手? 奇门遁甲本已是将要失传,又经历了陈朝末年天下大乱、楚朝元帝灵帝驱杀老臣、齐代楚立血染太京……如此三桩事之后,别说奇门遁甲这种艰涩难懂的东西了,就连算经学派都遭受重创,丢了许多典籍。 黎主薄以为还难遇上对手,忽然有了机会,也没心情质问孙掌柜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想着只要把人抓住,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至于自己落败?黎主薄根本没想过! 他学的可是完整的奇门遁甲之术,跟那些断了传承的野路子不同。 天时、地利、人和。 黎主薄坐在营帐中,能调上千兵卒。除了天时不好说,其余地利人和,对方一个也不占,这还能输? 然后输了…… 败得莫名其妙,黎主薄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正如孟戚猜测的那样,骄傲的人永远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如果失败了那肯定是有叛徒出卖了自己。 黎主薄忽然愤怒,这怒火导致他眼前再度发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臂颤抖着指向孟戚:“谁告诉你这些?” “往礼氏胆小畏战,西凉国破之时,阖族开城降楚,想不到今日还有人信你往礼氏。”孟戚语带讽刺地说,“我说你有乃祖之风,可不正是手无缚鸡之力,驱使他人冲锋陷阵,一旦被俘又伏低做小,毫无担当!” “住口!” 黎主薄怒喝,血冲脑门,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墨鲤急忙取银针,再插了几处要穴。 “艾草之味极重,再用就有人找来了。”墨鲤一手火石一手银针,斜睨孟戚。 孟戚连忙解释道:“事急从权,不下猛药不成,大夫见谅。” 刀客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西凉国什么往礼氏,还发生过这些事吗? 书到用时方恨少,何况是没读过史书,刀客越听越急。 黎主薄还晕迷着,刀客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往礼氏?” “西凉八大部族,国亡之时几乎死伤殆尽,只有往礼氏一族幸存较多,而往礼氏是八姓之中唯一能跟这位黎先生的姓氏说得上谐音的。”孟戚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墨鲤说,“大夫,我曾与你说过,世间人多有执念,有些极为可笑。譬如改名换姓之时,一定要跟原来的姓氏扯上关系,或拆分,或谐音,谓之曰不忘本。” 墨鲤揉揉眉心,无奈道:“你笑他们的愚蠢,难道你没有因为这个习惯感到轻松吗?譬如此刻?” 一猜一个准,省了多少事。 孟戚只是笑,不说话。 刀客:“……” 这两人又说着说着就对视,气氛奇怪。 刀客看不到自己的刀,他低头踹了黎主薄一脚。 墨鲤吓了一跳,银针还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