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如此,做也做了,何不就跟着元初走到底。” 桓瓖道:“秦王若得了天下,必不会给桓氏好处。” 我说:“大长公主是秦王的姊姊,公子伯父是靖国公, 桓氏还是那个桓氏,名声地位都在,怎会无好处?” “你不必装傻, ”桓瓖冷笑,“当年沈太后在时,我等桓氏子侄出入宫禁皆可自如,秦王若当政,难道还会许么?桓氏世代重臣,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当下之世若不争锋,便要被人压到头上来,岂有退让之理?” 我说:“就算桓氏斗败了秦王又如何?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桓氏不谋皇位,乃是大大的忠臣。须知就算臣子权势滔天,上面也有皇帝。从前那些势头极盛的权臣,如袁氏、荀氏,可以善终的? ” 桓瓖嗤之以鼻:“那是他们糊涂,才德不配位,岂有不败亡之理。”说罢,他看着我,“霓生,云氏的本事,我等都知晓,无不口服心服。元初有经天纬地之才,若得你辅佐,必可让桓氏立于不败之地。你跟着元初东奔西走,又为秦王出谋划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得一个名分,日后能堂堂正正地成婚,不被人指指点点。当下大长公主和我伯父都已经对你二人的事无异议,只要元初回家,便可将婚事定下。桓氏是自家人,能给你的定然比秦王能给的多许多,你又何苦为秦王卖命,便宜了外人不说,还白费许多辛苦。” 说实话,桓瓖这番话,教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常言蛇打七寸,桓瓖显然拿捏到了我的心思。 桓瓖对我和公子的才能赞赏如此,着实让我感到感动又意外,他竟然真心实意地以为,靠着我们二人,就能让桓氏坐在朝堂上,安安稳稳地权倾天下。 不过他有一点猜错了,于我而言,就算便宜了外人又白费辛苦,我也不会进桓府,每日在大长公主和桓肃面前侍奉,博那桓府少夫人的名声。 就算公子愿意也不行。 “公子,”我说,“今日你来见我,是府上的意思?” 桓瓖道:“我来见你还用得着别人吩咐?” 我说:“如此说来,我也可似上回元初信任公子一样,与公子畅所欲言,不必忌讳公子告密?” 桓瓖闻言,目光有些警惕。 他瞥一眼案上的盘盏,瞪起眼:“云霓生,你莫不是又趁我不备,对我使了你那下流的药?” 我淡淡一笑:“公子放心,我若下药,必告知一声,断不会鬼鬼祟祟。” 桓瓖轻哼一声,道:“甚告密不告密,我也从不做这事,你有甚话,快说。” “公子,”我说,“你我且不提元初,且论一事。高祖灭楚开国已有二十年,天下仍凋敝动荡,当下更是陷入了大乱。未知以公子看来,根源为何?” 桓瓖愣了愣,片刻,道:“自是奸佞作祟,以致帝业不兴。” “哦?”我又道,“公子所谓的奸佞,又是何人?” “多了。袁氏、荀氏、庞氏,还有那些作乱的诸侯。” 我颔首,又道:“不知这袁氏、荀氏、庞氏还有那些作乱的诸侯,又为何得以作祟扰乱天下?” 桓瓖犹豫了一下,片刻,道:“自是先帝识人不清,故……”他说着,有些不耐烦,“云霓生,你想说何事?” 我说:“我想说,桓氏得势之后,会如何治理这天下?桓氏要与秦王斗法,凭借手上的兵马自是妄想,故而须得借助诸侯之力;听闻桓氏在豫州立足,与中原一干豪族高门亦来往密切,想来人力财力也不必发愁。这二者乃桓氏崛起的根基,若位列紫极,无论称帝与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