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耳朵,不禁有些同情谢太后。 有这两位陪着,她能睡得着才怪。 因得外面有内侍巡逻,为稳妥起见,我不曾点灯。虽然内室中几乎漆黑不见十指,但我仍然能够感觉到谢太后的憔悴和惶恐不安。 “那二人……”她不放心地张望一下。 “那二人已经被我下药,无妨。”我说,“药量足以让她们死睡到明晨。” 谢太后当年在慎思宫,见识过我药倒宫人的手段,不再说出疑虑的言语。 “太后怕人来谋刺?”我将那只小几放好,低声问道。 “自然是怕。”谢太后叹口气,“东平王将我母子弄进宫来,本就是不怀好意。” 我说:“圣上那边如何了?” 谢太后道:“与我一样,每日被人守着,如同坐牢。” “圣上与太后时常可见面么?”我又问。 “见是可见,”谢太后道,“虽不似寻常般晨昏定省,但东平王仍许他每日黄昏过来问一次安。” 我又问:“太后与圣上可有私下说话的时机。” “有是有,不过不多。”谢太后道,“有时他陪我到园中散步时,可私下说些话。我二人平日被看得甚紧,几乎见不得外人,便是要串通也串通不起什么来。” 我颔首。 谢太后忙问我:“你可是来救我二人出去的?” “正是。”我说,“方才听太后言语,太后猜到了我要来?” “不是我猜的。”谢太后道,“是邕说的。” 我讶然。 “邕从不相信你死了。”谢太后道,“这三年来,他一直让人打探你的消息,虽一无所获,但仍不改口。后来出了这乱事,东平王以谢氏性命逼迫我母子入宫,邕安慰我说,你若还活着,不会坐视不理,定然会来救我们。” 我不解:“怎讲?” “他说你答应了要辅佐他,见我母子有危难,定然会挺身而出。” 我:“……”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我当年跟他说过的话里面哪句听上去像是答应了他。 这小皇帝今年也就十四岁,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么多鬼主意。而如今我来都来了,倒像是我真的践诺了一般。 “我不曾答应过圣上,不过我此番来,正是要救太后和圣上出去。”时辰紧迫,我没工夫多解释,道,“那脱身之计,大致与三年前慎思宫一般,我在此间放一把火,趁乱将太后母子带走。” 谢太后道:“可邕不在我这宫室之中,岂非要两处下手?” “不必。”我说着,将一只小瓶从袖间摸出来,放到谢太后手中。 谢太后讶然:“这是……” “这是一剂药丸,服下之后,可令人脉象疲弱,太医来把脉,呈病重之态。”我说,“不过这并非毒药,不过会令太后手脚冰冷数个时辰,于身体无害。动手那日,太后服了此药,宫中必请太医来为太后诊断。太后可尽使出发作之态,令圣上夜里留下服侍。有太医证词,合情合理,东平王就算知道也不会生疑。” 谢太后没答话,片刻,将小瓶收起,声音平静:“我知晓了。而后呢?” “而后,便可安心等火起,沈太傅等会乔装为内卫,以护驾之名来将太后和圣上带走。” 谢太后诧异不已:“沈太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