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子启说,你有百般变化的能耐,便是他也难以对付。”她缓缓道,“你说的,想来就是当年对付子启的那套。” 这话听上去颇是舒服。我心想,秦王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倒是还知道谦虚。 “正是。”我毫不否认,说,“贵嫔放心,无全然把握之事,在下从不去做。” “只是现下乃白日,若潜入承露宫,难免束手束脚,贻误时机。”董贵嫔道,“老妇倒有一策,更为妥当。” 我和谢浚皆讶然。 原以为董贵嫔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不想她竟还有别的想法。 “恭请贵嫔示下。”谢浚忙道。 董贵嫔看了看我,道:“我听子启说,你曾用药迷倒了他帐下属官,从他帐中偷走了一件宝物?” 我:“……” 秦王个不要脸的。我心里骂道,刚才对他恢复的一点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贵嫔明鉴。”我神色严正,“在下当年乃是去殿下帐中取回自己的物什,并非偷窃。” 董贵嫔不理会,继续道:“你既然会这迷药之术,今日不妨便留在老妇宫中,待夜深人静之后,再潜入那承露宫中。夜里留守太后寝宫的人,最多不过一二个,对你而言,当甚是容易。” 我了然,想了想,心中敞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董贵嫔和秦王虽不是亲生的,但既然教出了秦王这样的妖怪,果然还是懂得些阴谋诡计,连教我用迷药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后宫里嫔妃们每日要读的那些贤良淑德的训示无疑早就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谢浚却皱眉,道:“可在下来时,跟随的乃是两人,若回去只剩一人,被有心人发觉,只怕要受怀疑。” 董贵嫔道:“此事无妨。”说罢,她转向旁边那位老宫人,“你看谁人与她长得像?” 那老宫人看了看我,道:“陶安有几分像,可唤来一试。” 董贵嫔颔首。 老宫人即往屋外而去,没多久,领进来一位老内侍。 我妆扮之时,本就是照着最平凡的脸型和眉眼下手,以图让人过目而忘,无法注意。只要年纪大些,面白无须,一眼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大区别。 那内侍就是这样的人,我看了看,甚是满意。 事情既已经无异议,我便即刻动起手来。与陶安互相换了衣服之后,我又用妆粉将他眉眼画像一些,蓦地看去,骗过门前的守卫乃是无妨。 “你随谢长史回府去。”董贵嫔对陶安吩咐道,“明日再随他回来。” 陶安看上去颇是顺从,也并不多问,恭敬地行礼:“遵旨。” 董贵嫔又对谢浚道:“你今日且回去,稍后再去东平王府,可告诉他,说老妇那腰疼的毛病又犯了,你明日还须带些药材来探望。提一句便是,免得他多想。” 谢浚亦行礼应下。 没多久,谢浚带着冯旦和陶安回去了。 我则在董贵嫔的宫中留下来,继续装内侍。 董贵嫔没有离开堂上,也没有让我离开。她让老宫人给我端了一杯茶来,仍坐在榻上,看着我。 “子启不曾告知老妇你到了他帐下之事。”少顷,董贵嫔道。 我说:“此乃近日之事,殿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自不足挂齿。” 董贵嫔道:“恐怕并非小事。据老妇所知,子启寻了你许久。” 这并不奇怪,我当年遁走的原因之一,也是秦王。我那装死的办m.bOwUChiNa.cOm